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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醋里脊(2 / 3)

我听吧。”

姜菀一愣,眼前的少年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她恍然想起,不是每个家庭的孩子都有财力和时间念书。以钟家的艰苦条件,钟绍必然打小便开始干农活。

她轻叹一声,道:“无妨,我请旁人来吧,这样公正一些。”正好食肆附近有家书肆,她便去请了老板过来。

书肆老板将契约逐字逐句念了一遍,钟绍认真听着,听到最后点点头道:“我没有意见。还需要做什么吗?”

那老板随口道:“自然是双方签字或是按手印。”

钟绍没有任何犹豫,便抬手想咬破指尖。姜菀看得心惊肉跳,连忙拦住了他:“别见血了吧。你的名字不难,我来教你吧。”说着,她入内取了笔墨,在纸上写了“钟绍”二字,教他照着临摹。

钟绍那一向只翻土种菜的手有些窘迫地握着笔,有些无所适从。姜菀耐着性子,掰着他的手指放在正确的位置上,再一笔一划学写自己的名字。

终于,在钟绍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后,他歪歪扭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姜菀同样签好了字,交给了他一份:“我们各执一份。”

钟绍将笔还给了她,一向平淡的神色罕见地动摇了一下。他踌躇半晌,低声道:“姜娘子,这张纸可否送与我?”他指了指姜菀示范时写了他名字的纸张。

姜菀点头:“自然可以。”

钟绍接过纸,很认真地折了起来收进了怀里,对着姜菀道:“多谢。”

待他离开,思菱才道:“往后可以省去出门买菜的时间了,小娘子早上可以多歇一会。我同周尧轮流负责起来接收蔬菜就行。”

姜菀按了按眉心,笑道:“如今大热天的,反正也睡不安稳,还不如早些起来。”

思菱算了算时间:“等处暑过了,天渐渐就会凉爽起来了。”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姜荔打着哈欠出来道:“阿姐,早食吃什么啊?”

她这几日胃口不好,姜菀便没有做太油腻的食物,熬了一锅清淡的米粥,用面摊了几张薄饼,打上一个鸡蛋,放些菜和酱,卷起来就可以吃了。

用完早食,姜荔小声道:“阿姐,该出去遛蛋黄了。”

姜菀道:“我和思菱去就行,你在家吧。”

自打出了昨晚的事,姜菀决定以后遛狗至少得两个人去,这样在必要时刻能拽得住蛋黄。

两人收拾妥当便牵着蛋黄出了门。坊内养狗的不多,偶尔才能见到同样出来遛狗的,大多都是大户人家的下人。姜菀牵着蛋黄,思菱跟在她身侧,慢悠悠地走着。

“这几日我打算将做好的月饼拿一部分出来叫卖,顺便可以看看坊内人们对月饼口味的喜好。”

思菱点头:“我见周尧又在叮叮当当地组装木板,想来就是为小娘子卖月饼做准备吧?”

姜菀点头:“我总得想些新鲜法子吸引更多客人。”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思菱忽然想起什么,扁嘴道:“小娘子知道我昨儿在坊内看到谁了吗?”

“谁?”姜菀见她神色愤愤不平,疑惑道。

思菱哼了一声道:“那位大名鼎鼎的陈让师傅。他如今就在与我们一街之隔的俞家酒肆掌勺。”语气里尽是不满。

姜菀讶然:“他不是在崇安坊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或许是俞家安排他来这边的,”思菱嗤之以鼻,“我一看到他那副忘恩负义的嘴脸就觉得恶心。”

姜菀沉默不语。

陈让是个寒门子弟,自小双亲俱亡,十几岁时为了能有一技之长养活自己去了当时的姜家食店当学徒。姜父是个宽严相济的好师傅,对陈让可以说是倾囊相授,毫无保留,手把手把他教成了颇有几分手艺的厨子。除了学技艺,生活上姜氏夫妇对陈让也是百般照顾,从不曾苛待。

然而在姜父病倒后,陈让勉强在食店待了些时日,就因赚不到钱而萌生了离开的想法,最后投向了俞家,对昔日的师傅不念一丝旧情。直到姜父去世、出殡,他都不曾来探望过。再后来,昔日的师娘过世,他也没有现身,将恩断义绝表现得彻彻底底。

“小娘子,你恨他吗?”思菱大约觉得厌恶这个词的程度不够,直接用上了恨。

姜菀说道:“心凉罢了。都说患难见真情,放在他身上,反倒是患难见真面目。这样的人还是早日离开的好,留在身边,难保哪天就会又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

思菱认同地点头:“反正,我早就当他死了。”

她对陈让的厌恶,除了他的薄情寡义,还源于一些往事。陈让在姜家当学徒时,表面装得老实本分,其实一肚子坏水。在姜父病重的那些时日,他不仅不关心师傅的身体,反而居心不良,曾想对着思菱动手动脚,被姜菀撞见怒斥了一番后灰溜溜地逃走了。那时家中动荡,他也怕事情闹大,便趁着俞家发出邀请,麻溜地离开了。

姜菀亦想起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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