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着手准备。
明笙默默地望着落澄,落澄不知是假意不察还是真心不觉,眼神只专注暖手,未曾顾盼。
明笙淡淡地笑着,视线仍在,未曾遗落。
“梅开二度,果然美哉。”明笙赞叹道,落澄与萦轩各站两侧,一同陪明笙雪中赏梅。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落澄,我有些话想同萦轩说,你退远些可好?”明笙柔声道。落澄点点头,退去数丈之远,萦轩弯下腰,温和地问道:“明笙小姐想对我说什么?”
明笙只摇摇头,静静观望着雪中红梅,恬淡无言。
萦轩困惑,直起身,目光也转向红梅树——“梅间落雪,唯景长留,的确很美。”她赞同说。
明笙背靠木轮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微声吟道:
“暗香红疏影,霜中生傲姿。
人间庄周梦,腐草化流萤。
花开无迟暮,不悔入凡尘。
纤纤情奈何?遥忆远方天。”
萦轩倾听明笙吟诗,微微苦笑,代入此情此景,她懂她的诗意。
明笙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手缓缓从腿侧垂落,悄无声息——
静默许久,萦轩转头看向明笙,轻唤了一句:“明笙?”
无回应。
“明…笙?明笙??明笙!!!”
萦轩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夜雪初霁,几瓣落入雪地的梅花,格外猩红。
落澄回过身,瞠目惊惶,浑身发僵以致寸步难移,他就这样看着萦轩趴在明笙膝头恸哭,天地寂静,仿佛在刻意衬托这份悲恸。
「璃尘,这世间有无一种药能让人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倒没有,不过我有一种药可以命抵命。」
「何谓以命抵命?」
「以三年残喘之命换取三月康健之命。」
「意思是我若吃了这药,能迅速恢复健康三个月,却失去苟延残喘的三年?」
「不错,但依你的体质,药效恐怕维持不了三个月。」
「我要。」
「你想清楚了?这药反噬强烈,你也许活不过这个冬季。」
「我说过,与其索然无味度过残生,不如痛快活上一遭,如此我亦能含笑九泉。许我药,我愿意。」
璃尘盘腿坐在城墙之上,遥望流星划过夜空,回想起与明笙的对话,不由深深叹息。
“唉,难懂痴人心,慕容明笙,这就是你的选择吗?”璃尘闭上眼,为其默哀。
这时,一名胡服衣着的宫婢来到璃尘此处,她福身行礼道:“小国师,女王有请。”
璃尘听了冷冷一笑:“是女王想见我,还是裹澜台阁想见我?”宫婢左右而言他,说不出个所以然。璃尘站了起来,屹立百尺城墙上依然面不改色,风吹起她藏青色衣袍,好生飒然。
“除夕未到就吹起了润物之风,你们这里的春天总是来得早呢。”璃尘偏过头,星眸微转,宫婢福着身,不敢抬头,正等候她答复。“贵国奉行占卦,当初受了王庭一饭之恩,以占三卦回报王庭,第一卦已达成贵国所愿,这是第二卦,送去给裹澜台阁。”说着,璃尘交给宫婢一支上吉的竹签,“替我回禀裹澜台阁,见就不必了,我有事要去贵国边境一趟,这一来一回,怕是需时一个月。”
话毕,璃尘朝着城墙阶梯口扬袖而去。
翌日,慕容府发讣告,设奠帷,慕容明笙薨逝的消息传遍整个祉云都。
肖帝三世体恤慕容傅白发人送黑发人,特意让筑贵妃,即慕容明筑回府送其妹最后一程,顺便宽慰两老。慕容府上下着缟服,候于灵堂,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以朝臣居多,就连死对头夙沙葛秋也携二子前来上香哀悼。好歹同僚一场,慕容傅虽知夙沙葛秋并非真诚实意,但也不好撕破,于是同样以礼相待,死者为大,夙沙葛秋不好多事,准备走个过场就离开,只有次子夙沙栲,是真心真意为慕容明笙痛哭流涕,气得夙沙葛秋和夙沙飏怒不能发,只能在一旁等他哭完丧。
“你有完没完,哭哭啼啼像个女儿家似的。”哭完丧的夙沙栲还止不了抽噎,惹来夙沙飏的怒斥。路过前院时,碰巧撞见了帮忙处理后事的落澄和跟在后头的萦轩。
“哟,白医首,久违啊。”夙沙飏泛起揶揄的笑意,“可惜呀,三小姐撒手人寰,芳魂永逝,你这素有神医之名的医首,看来是浪得虚名啊。”对于儿子的傲慢无礼,夙沙葛秋视若无睹,落澄无意与他争执,想要绕道而行,谁料跟在夙沙飏身后的夙沙栲突然冲上前来,狠狠揪着落澄衣袂,怒吼道:“大哥说得没错,你不是神医吗?为什么救不了明笙?!为什么!你算什么狗屁神医!还我明笙!还我明笙!!”萦轩见状一把推开他:“你发什么疯!”夙沙栲定神看了看萦轩,举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