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行人忙里忙外地收拾,一旁的戚萝闷闷不乐,兹事体大,她不敢任性地强留肖子渊。
萦轩察觉到戚萝的不愉快,便坐到她身边,陪着她。
“你们走后,这皇宫就更显冷清了。”戚萝伤感地说道,萦轩笑了笑,抚摸她的头:“又不是再也无法见面,何须感伤?答应你,闲暇时即便长途跋涉,也一定来见你。”说着,萦轩伸出尾指:“就这么约定了。”
戚萝不懂萦轩动作何意,懵懂地眨巴眼睛。萦轩笑着手把手地教她勾指打印,并阐明这种行为的意义。戚萝听了展露笑颜,打起了精神:“下次见面之时,我定会成为独当一面的王,请拭目以待。”
“对了,我有东西给你。”戚萝突然醒起,欢快地蹦下石阶,往皇家训练场跑去,“你且先去忙你的事,切记在宫门前等我!”她远远地喊道。萦轩点头答应,转身回去收拾行装。
来泽西这么久,未有好好领略这里的风土人情,萦轩不免惋惜,眼下只能趁回房这段路程,大致观览一下泽西皇宫的风貌。
途径筑花房,原本安静的皇家庭院逐渐变得嘈杂。筑花房是皇宫园丁花匠的居所,皆是宫婢,说起来,泽西皇宫的侍从奴仆都以女性为主,真是当仁不让的女权之国啊。萦轩边走边暗自感慨,筑花房的窗户大开,里面的宫婢看见萦轩走过,纷纷欠身问安。
萦轩见状,难为情地低下头,加快行走的步伐——
就在这时候,一阵微弱的哼调惹得萦轩戛然止步。
声音夹杂在沸扬的人声当中,并不明显,只因它的旋律,是那么的耳熟能详,清晰明辨——萦轩不由自主跟着它轻声唱了出来:“有没有那么一种永远/永远不改变/拥抱过的美丽都再也不破碎/让险峻岁月不能在脸上撒野/让生离和死别都遥远/有谁能听见……”
是《如烟》?!
萦轩倏然转身,辨别出哼调的人就在那群谈笑风生的园丁花匠中,她边哼唱歌曲边向筑花房奔去!
一推房门,房中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只好楞楞地朝萦轩福身行礼。萦轩四下眄睐,哼调者难觅。
她回过神,得知自己的唐突,连忙鞠躬道歉,悻悻地退了出去。
不会有错,那是五月天的《如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歌,难道有人与她一样穿越来到这个时代?太匪夷所思了,可惜她要离开这了,就算想查,也没有机会了。萦轩想着,丧气地回头看了筑花房一眼。
“萦轩姐,萦轩姐!”
戚萝喊了好几声,才让神不守舍的萦轩反应过来。“哦,在……”萦轩勉强地扯扯嘴角,戚萝嘟起小嘴,把予痕交到她怀里:“这只银剑送你了。”萦轩愕然,转头看肖子渊,他冲自己笑着点点头,萦轩了然,对戚萝说:“谢谢你,我会好好待它的。”
这时,璃尘缓缓走近她们,面带微笑:“女汗陛下,萦轩姐姐。”萦轩点头致意,自谷神祭典之后,她没再找过璃尘,祭台上那一刻的冰冷无情,在她心中生起了一个疙瘩,即使微小,也不再无瑕。“小国师,你也是来为他们送行的吗?”戚萝问,璃尘摇了摇头:“不,我是来道别的。”“为何?你在这过得不愉快吗?”戚萝的失落溢于言表。
璃尘面向戚萝,恭敬一揖:“陛下,为报答裹澜台阁的一饭之恩,我曾允诺她为贵国占卦三支,最后一卦已放置陛下书台之上,如今承诺均已兑现,我亦无留下的理由。”璃尘去意已决,戚萝面色不虞,不再发话。
“萦轩姐姐,每个人都会时时面临抉择,而每次的抉择都终将决定他们的命数走向,像我们这种游走彼岸边缘的人,不干涉是我们的原则,你或许会认为我们冷漠,但这就是我们的族规呀…希望你,能体谅。”璃尘字字真挚,萦轩说服自己拂去心头的疑窦,她轻轻弹一下璃尘的额头,嬉笑道:“傻瓜,我能理解,一路顺风。”
璃尘放宽心,嫣然一笑:“谢谢萦轩姐姐,珍重。”
“我们启程吧。”落澄招呼道,萦轩抱了抱沮丧的戚萝,与众人骑上马,踏上归途。
就此,泽西之行告一段落,萦轩与璃尘分道扬镳,随落澄等人重回那个诡谲险峻的皇城祉云都——
“他们走了,我们要跟吗?”
“跟呀,对手还未出击呢,我得去凑凑热闹。”
皇宫房顶,两名女子一坐一立,立者花瑶,坐者木诩烟。花瑶将一支写有“凶”字的竹签递给木诩烟:“给你。”木诩烟瞟了一眼,不屑道:“我要来作甚?”“她们的占卜从不出错,这是泽西的命数。”花瑶淡淡道。“既然是她的命数,那就物归原主吧。”木诩烟站起身伸伸懒腰,“花瑶,怎么了?你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人。”
花瑶缄默,折断竹签,弃如敝履。木诩烟笑了笑,又道:“你先回菖蒲教堂,在燊南等我。”说着,她望向远处起行的仪仗队,笑意渐冷,“很快就到三月北巡了,燊南是必经之地,我会…在那好好招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