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打不下辽国半分土地,还白白损耗夏军的无数精锐。
两个月后,刚有起色的柳叶沟就又出现了一群官兵。这一次,却是夏的右厢军。
为首的那个男性军官刚进村就趾高气扬地喊道:“国相有令,柳叶沟需出一百人服兵役,加入右厢军,男女不限!你们耆长在哪儿?过来帮本将军点人!”
耆长慌慌张张去村头见这位“将军”,听清来意后赶紧哀求道:“这位军爷,一百人实在太多了。我们……我们没那么多人啊……”
“少骗本将军!”那军官嗤鼻道,“你们柳叶沟记录在册的就有一百多户人家,难道连一百个青壮年都找不出来吗?”
耆长叹气道:“不瞒军爷,我们柳叶沟前不久刚经历过辽军的洗劫,年轻人死的死,伤的伤,实在凑不出一百个能上战场的了。”
“辽军?”军官转着头看向周围,明明望见许多火灼刀砍的痕迹,却不屑地一哼,“你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辽军怎么会闲得来打这儿?”
“老夫所言千真万确啊!”耆长焦急地辩解。
可那军官压根不听他解释,直接命令手下几十名兵士道:“去把村里所有人都集中到这里来,本将军要亲自一个一个地挑!”
耆长拼命抗议,却被架着双臂羁押在一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叶沟的男女老少被挨家挨户地拖出来,像牲口一样赶来此处,甚至有人断了腿,也用木板抬了过来。
辽人都没对他们干过的事,现在却被夏军用来对待自己的同胞!村民们纷纷怒道:“以前右厢军征兵都是自愿,还有田地牛羊做补偿,什么时候这样霸道地抓过兵丁?”
“那是以前!”军官仰起鼻孔,冠冕堂皇地说道,“现在国难当头,夏军急需扩充兵力,保家卫国。你们个个贪生怕死,还有没有把大夏和君上放在眼里?”
“柳叶沟绝无贪生怕死之徒!”没水正茂气不过,扯着右手的空袖筒大声驳斥道,“我这条胳膊就是在跟辽军的拼杀中被砍断的。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有多少人为了杀辽贼落下伤残!我决不允许你这样侮辱柳叶沟!”
那军官看着四周满是吊着胳膊绑着腿的人,终于泄了些底气。看来,耆长所言不虚,柳叶沟确实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不过,他并未做出太多让步,而是继续说道:“伤残人员现在自然不用从军,但你们不是还有那么多全胳膊全腿儿的人吗?”
说完,他便命令手下强行把那些肢体健全的青壮年拉到一边集中起来。
米禽牧北手里牵着两个孩子,眼见那些士兵朝自己走来,只能苦笑。
他不记得右厢军有这样一位“将军”,也从未让手下做过这般欺压百姓之事。没想到自己和义父苦心打造的威武之师,竟在没藏兄妹手里变得如此低劣龌龊,面对外敌不堪一击,却把威风撒在本国同胞身上。多年心血被他人一朝尽毁,怎能不让人揪心?
更讽刺的是,曾经的右厢军首领,竟要以这种方式毫无尊严地回到军中,再被当成一个半文不值的无名小卒拿去送命。照没藏讹庞的打法,征来的新兵定是填到前面去当肉盾的,更何况自己病体残躯,恐怕还没冲到阵前就已经力衰而亡了。唯一的活路,便是让山鸮来把自己救走,可那样一来,他就成了逃兵,犯了死罪,不得不再换一个身份,之前经营的一切都只能尽付东流。
哈哈,真是可笑,堂堂右厢军首领有一天竟要成为右厢军的逃兵!
“你,跟我们走!”打头的那个士兵朝他一指,挥手命令道。
就在这时,没水正茂突然冲过来挡在他的身前,冲那些官兵大喊道:“你们不能抓走梁先生!”
那军官见又是同一人添乱,没好气地问道:“他可没断胳膊断腿,凭啥不能从军?”
没水正茂急切地说道:“梁先生遭过火难,孱弱多病,还毁了容。军爷你说过,伤残人员不用从军的!”
“毁容算什么伤残?打仗是靠手脚,又不靠脸!”军官轻蔑地答道。
“可他身子这么弱,去了战场上,怕是活不过三天啊!”没水正茂急得快哭出来了。
“三天够了,好多人还活不过一天呢!”军官丝毫不为所动,直接招手下令,“带走!”
没水正茂忽地跪倒在地,竟朝那军官磕起了头,“求军爷开恩,放过梁先生吧!”
“没水兄,你这是何苦!”米禽牧北赶紧伸手去扶他,“生死有命,你何必为了我向这些人卑躬屈膝?”
“梁先生,你救过我的命,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他猛地用左手紧紧抱住米禽牧北的腿,“除非他们杀了我,否则谁也别想把你带走!”
一旁的落瑶和乙埋也扑过来,一起拖住米禽牧北。
“大胆狂徒,连国相的命令都敢违抗!来人,给本将军好好教训这些刁民!”那军官立刻指挥手下前去抓人,却激起了其他村民的义愤,一时间冲突四起,闹得不可开交。
混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