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9月26日
一切都他妈的糟糕透了。
我愤愤地用小刀划开眼前的蟾蜍,然后取出它们的内脏丢进铁桶里。在过去的十三年里我曾思考过无数次为什么会有人把这种生物当成宠物,而在今天这个念头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波特仍然和西里斯在不远处咬着耳朵说悄悄话——斯拉格霍恩教授给他们布置的任务是磨碎鼻涕虫的触角,但看样子他们并没有认真对待。大多数时候都是波特在说话,而西里斯只是不时抬了抬眼睑以示自己在听,或是从鼻腔里发出几个单音节来回应。魔药熬煮的咕嘟咕嘟声同这两个人发出的悉悉索索让我更加烦躁。
看样子西里斯是不打算跟我说话了——不过无所谓,我把恼人的头发拨到耳后,反正他从去年圣诞节开始就没有和我说过话。母亲先斩后奏在他刚满十三岁后的最近的一个假期定下了婚约,对方是姓氏为埃弗里的一个女孩,当他知道这件事之后,西里斯不出所料地离家出走了。
而詹姆斯·波特作为拯救西里斯的骑士,因为不熟悉布莱克老宅的房屋构造,将我的房间误认成我哥哥的,用爆破咒打碎了窗户(其实我认为如果不是十足的蠢货,都可以从窗户里看见屋内十足的斯莱特林绿,显然西里斯结交的朋友又一次刷新了我的下限)。试想一下吧,在凌晨两点钟从窗户里闯入你房间的陌生人,那一刻我的大脑里已经有不下十种最恶毒的攻击咒语。
“呃——对不起,”他试图不动声色地将飞天扫帚藏在身后,“请相信我没有恶意。但是,我能不能问一下西里斯的房间在哪里?”
在听完这番莫名其妙的话以后我产生的第一个念头也莫名其妙的:梅林,他的头发真是坏透了,有没有人来告诉弗莱蒙特·波特,眼前这个人作为他的儿子很难不让人对他们家的洗发水效果产生质疑?
在说服自己不再审判波特的外在后我发觉自己对他失去了兴趣。在此之前我对他的印象是格兰芬多球队的追球手、有些傲慢的自大狂、我哥哥西里斯的最好朋友,仅此而已。我确信在今晚之后我不会与他有任何除了因为西里斯而产生的交集。所以我不耐烦地挥了挥魔杖把这一片狼藉给收拾干净,“西里斯的房间在隔壁。”
“好的。”波特像是松了口气似的,也许他早就在等待我发号施令说这句话。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口,过程中还险些被我放在门背后的扫帚给绊倒了。在他摸上门把手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来过。”
他回头挠了挠自己那头乱发,对着我做了个把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出了门。我重新躺回被子里。我想,等回校训练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温尼特,格兰芬多球队的追球手已经拥有了一把光轮1001。
话题扯远了,再说回到今天,一个平平无奇的周四——我因为在走廊上施魔法而被匆匆赶来的麦格教授关了禁闭,仅仅是因为我哥哥那一帮小团体和西弗勒斯·斯内普打了起来(老实说我不认为谁更无辜些,这两方都不在我母亲观念里的入流者范围内),刚从变形课教室里出来的我混乱中施了个“盔甲护身”就被一起牵扯其中。
没有人在结束了一天的疲惫课程后还要因为这种理由做义务劳动而感到心情愉悦的,包括我。老实说解剖两百只蟾蜍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如果你也和我一样从五岁起就要被关进地下室学做魔药的话。在等待斯拉格霍恩教授回来验收我的劳动成果之时,我不可避免地开始用余光打量着我哥哥。
他正低着头研磨着黑色甲虫眼珠,前额的长发垂下来盖住了他的眼睛。西里斯今年已经四年级,面部轮廓更加深邃、五官也愈发俊美,就算是斯莱特林最高傲的学生也不能否认这一点:西里斯·布莱克完美遗传到了家族基因。我在手掌里摩挲着口袋里的魔杖纹路。
作为他的妹妹,我的五官是否和他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安多米达说西里斯长得更像贝拉,而我则更像纳西莎。
对了、纳西莎。我想起这个待我总是很好的堂姐。她在今年6月份一毕业就嫁给了卢修斯·马尔福,不时还会给我用马尔福家的那只雕鸮送来信件,据她所说贝拉在现如今的食死徒群体里成为了那位大人的心腹人物——其实不用她提起我也知道,因为母亲在今年暑假不断地提起贝拉,并且为我订阅了《沃普尔吉斯骑士报》。尽管其中有些观点并不为我所赞同,但我依然选择了一些片段裁剪下来贴在了床头,西里斯因为这件事对我的不满又加重了。
一阵瓶罐碰撞的叮当声让我从回忆里回了神。而当我环顾四周想要寻找是什么导致了这不愉悦的声音产生时,我看见了波特。
波特。
——我丝毫不怀疑他的举动是想要炸毁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因为他在不知道火焰上的坩埚里是什么魔药就敢把火龙血丢进去!
“对不起——但是波特,我建议如果你想要炸翻这间屋子,可以等我离开再行动。”
我说的这句话成为今晚义务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