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的词语来形容我再次醒来时的感受,在我十三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感到这么糟糕过,而且我还无法确定当时给我造成致命一击的到底是哪个蠢货。
见到我打算坐起来,庞弗雷女士眼疾手快地将我从床上扶起,并给我喂了一杯水。也正是在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已经将近七八个小时没有喝过一口水了。她不停地念叨着魁地奇是多么危险的运动:“你的手臂断了——但是我已经给你接上了。每一场比赛都有人受伤,每一场。我有必要再次和阿不思说取消这项活动了!”
我很想反驳她我的伤根本不是我的错,也不是魁地奇的错,但显然在这个时候开口是不明智的,并且我已经没有力气来支撑我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了。
“你需要在这里睡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离开了,布莱克小姐——别这样看着我,明天是周日,不会影响你任何课程!”
我发誓我什么也没说。好吧,也许她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了我并不是很想留在这里的想法。感谢莉瑞娜,她这个时候赶来了,成功解救了我如今的尴尬处境。
“晚上好,庞弗雷夫人。噢,蕾拉,你醒了。”
莉瑞娜在床边坐下了,她皱着眉看向我的手臂:“还痛不痛了?我已经给布莱克夫人写了信说了今天的情况,是埃弗里那个傻大个和你哥哥打起来了,误伤了你。我给你带了晚饭,是火腿三明治——我想你会喜欢。”
“我非常喜欢。”我把火腿用力地吞咽下去。莉瑞娜真好,她一点儿也不想看上去的那样神经大条,更多时候她思虑非常周全。我想如果有人觉得她情商低,那一定因为她是故意的。
“……蕾拉,我先回去了?”
我疑惑地看向她,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餐巾纸好把嘴边的沙拉酱擦掉。正当我想问她怎么了的时候,目光却注意到了西里斯,还有和他形影不离的波特。事实上,想不注意到他们也很难。
波特、波特,怎么每次都是波特?他最近出现的频率是不是太多了?在这种时候,我想我更希望能和西里斯单独谈谈,比如下个月的圣诞节假期——我需要他和我一起回家,这也是妈妈的要求,她在上个月的信件里点名要求我们两个人必须同时到场。
至少阿尔法德叔叔今年也会来我们家过圣诞,也许对西里斯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晚上好。”
西里斯没有坐刚刚莉瑞娜坐过的地方,而是坐在了旁边的病床上。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整理着衬衫的袖口,这是他在紧张时候会做的小动作,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点。
“如果你是想来道歉的——那就没什么必要,西里斯。从小时候我就一直因为你的种种行为而倒霉……”
“的确如此。”西里斯如释重负地揉了揉我的脑袋,他又爽朗地笑开了,俊美的五官在十五岁生日后攻击性更甚,“蕾拉,你能明白我就太好了,我根本就不擅长道歉!你知道的,当时的情况太混乱——我根本就没看见你。”
我赶紧喝止他不要继续再往下说了,“打住,西里斯。我才十四岁,还可以继续长高——我只是想问你,圣诞节假期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回家。”
见到他嘴巴张开想说话,我又赶紧补充:“别急着拒绝我,你知道阿尔法德也会来,他很想你。”
“不,蕾拉,我绝对不会去。”他的态度依旧强硬极了,但不同于往常的大吵大闹,这次西里斯干脆利落地不给我留下转圜的余地,“如果你每次只想和我说这些,那么我们没有进行对话的必要。”
他离开了。只留下床头柜上他一起带来的巧克力。
我意识到我又搞砸了我们的对话。从小母亲就教我如何为人处事,如何写请柬,如何认清纯血统圈子里的局势,却从来没有教过我如何和哥哥友善相处,像家人那样。西里斯还没有来上学时,我们的争吵往往都是克利切出谋划策,尽管它并不喜欢西里斯,但它依然会帮我想办法和西里斯和好。
我呆呆地望着洁白无瑕的床单。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波特把那块巧克力掰开给我,我才发现原来他没有跟着西里斯一起离开。也许他也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简直太糟糕了——全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相处的兄妹?
“……布莱克,吃点甜的会变高兴。”
我接过巧克力,又迟缓地抬起头。他真的很高——更别提如今我坐在床上而他站着了。明明是对我并不有利的身高差距,但他的眼神却并不会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不适感。
眼睛。我又注意到他的眼睛。那是小鹿的眼睛——小时候我曾在麻瓜电影院里看到的《小鹿斑比》,偏偏我还记得那个导演也叫詹姆斯。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鹿?”
“什么?”
他匪夷所思地看着我。在我说出这句匪夷所思的话之后的一秒钟后我确信我立马就后悔了,但我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
“鹿。你的眼睛是褐色的,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