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和周国比邻,城郭外观上皆看不出什么不同。高空中飘荡着雪白的蒸汽,虽然街道古色古香,但无处不散发着工业化的气息。
周采薇初来乍到,自然还没有找到什么能做的活计赚钱。
好在她准备的盘缠非常充足,她用余钱在斫琴铺子里购置了一把柳琴,坐在街边弹奏起来。
周采薇精通音律,弹奏出的琴声悠扬婉转,闻者皆驻足细听。一曲罢,不少行人拍手叫好,她面前的袋子里很快就装了不少钱币。
“不过这样生活未免也太惨了点,要不还是先去作坊里当个女工吧。”
周采薇想着,就用自己在府里时,和来自宋国的丫鬟学的宋国口音向路人询问这附近的作坊在何处。
“就前面那条街,走到头就是了。”
周采薇抱着柳琴向作坊进发。
就在她心情愉悦地漫步在街上时,突然有一重物从天而降,掉落在她面前不过两三步的地方。
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抬头一看,楼上有一道栏杆,楼下还飘着茶幌。
看样子这重物是从茶馆二楼被抛下来的。
只听一声“哎哟”,那重物自个儿动了起来,周采薇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人!
“这位仁兄,”周采薇上前将他搀扶起来,“你怎么会如此狼狈啊?”
那人一身粗布袄裤,看起来是个小厮的打扮。
“姑娘啊,我陪着我家小姐到街上转悠,方才进了这茶馆歇脚。谁知竟遇上一地痞调戏了我家小姐,我欲护着小姐,结果不就……这……被他给从楼上丢下来了!”
周采薇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用大拇指指着自己,意气风发地笑了:“别怕,我来助你。”
周采薇迈步进了茶馆,直接上了二楼,正看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姑娘被一个魁梧大汉逼至墙角。
“喂,那边的小哥,你看这是什么?”
那大汉刚一回头,周采薇就掷出两枚铜币,不偏不倚,正中他双目。
“呜啊啊啊——”大汉爆发出了一声惨叫。
没等他反应过来,周采薇就上前一个扫堂腿令他摔倒在地,接着旋身举起柳琴朝着他的后颈狠狠地砸了下去。
大汉发出一声凄惨的□□,浑身痉挛了一下,就不再有动静了。
周围的茶客都看的目瞪口呆。
这……这个人好强!
周采薇轻舒窄袖,微理春衫,含着得意的笑容朝那姑娘安慰道:“已经解决了,姑娘安心归家去吧!”
那姑娘以粉袖遮口,一副震惊中的模样。闻言立即恢复淑女站姿,用莺啼般的嗓音婉转道:“这位姐姐大恩,奴无以为报。寒舍就在三条街外,若是恩人不嫌弃,还请到访一同用膳。别的不敢说,我们家的厨子绝不会比皇家的水准差。”
周采薇心下一想,自己这点子铜钱也就够吃顿家常便饭,如若能去大户人家蹭顿好的,那为何不去呢?
于是,她便爽朗地笑了起来:“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周采薇跟着那姑娘到了她家,方才知道她是县令家的幺女秋澄月,在家中备受宠爱。
周采薇和她家里的女眷一同用了膳,果然十分美味,不过说是比皇家的还好倒是稍微夸大其词了点。
饭后,秋澄月把周采薇带到了一处偏厅里,让丫鬟奉了茶水上来。
“你方才只让我们唤你‘采薇’,却不知道你姓什么啊?”秋澄月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一副好奇的样子看着她。
秋澄月是宋国地方小官的女儿,对周国的事未必了解。且周采薇久居深闺,外人不曾见过她,也不知晓她的闺名,所以即便对秋澄月说了自己的真名姓也无妨。
但即便如此,也还是小心为上。
“我是个弃婴,自小在山野里随着隐逸之士长大的。只有名,没有姓。”周采薇随意地扯起谎来。
没想到秋澄月听了这话,顿时露出了哀矜的表情来。
她徐徐地叹了一口气,手里还握着玉盏,悲伤地摇着头道:“这世道里总是有不少苦命人,我降生在这富贵人家,何其幸也!”
不等周采薇答话,秋澄月便用真切的目光望着她,诚恳地说道:“姐姐,你若不嫌我这姓氏玷污了你,以后别人再过问你姓氏时,你就说姓秋好了!”
哦?这倒是帮了她的大忙。
周采薇心中暗自窃喜。
两人又和睦地聊了几句,澄月再一次向她表达了感谢。
“姐姐的大恩,澄月誓要相报。只是一时还想不起来该如何回报……”
“无妨,我又不是为了你的报答才帮你的。”
说着,周采薇站了起来,拎上自己的行囊,准备说些告辞的话。
“等一下!”秋澄月却忽然想出了什么似的,喜笑颜开,拉住了她的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