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旁边看,我雕好了送给她,结果离婚的时候,她当着我的面把那幅画摔在地上,说她也早就不想忍了,这么无聊的东西谁会喜欢。”罗凌的声音有些沉,情绪低落。
商思淼放下手里的木刻刀,包裹住罗凌的手:“罗凌……”
罗凌吻住了她,没让她继续把安慰的话说出口,一切都在不言中,因为有时候亲密关系确实能治愈一些伤。好一会儿,商思淼才夺回自己的呼吸,“罗凌,我想我们可以再试试,我考虑好了,我想再和你试试。”
罗凌的狐狸眼慢慢闭了起来,额头抵在商思淼的额上,呼吸渐渐平静,变得越来越浅,商思淼将罗凌的碎发挽至耳后,享受着这份亲密,还用鼻尖去蹭罗凌的脸颊,如沉浸在一个美梦之中,四周繁花似锦,天朗气清,灼热的体温快要烧掉她的理智。
可美梦易碎。
“淼淼,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的父母,是开放式婚姻。”
商思淼睁开了眼睛,阳光偏移后灼伤了她的右手臂,轻微刺痛,“嗯?”
“淼淼,我在意你也尊重你,所以我打算说实话。我可能不会和你结婚,也不会再和任何人结婚,这不取决于你和我,我也不想有谁来改变这一点。”罗凌也睁开了眼睛,却有些不敢看商思淼的脸,只能慢慢地远离,直到商思淼抬头看他。
“那我和你算什么?罗凌,你是不是……”也没那么喜欢我,后半句商思淼没说出口,她还在消化,还在理解,还在试着站在罗凌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虽然她也不是那么执着于婚姻,但不可否认,她想过要和罗凌一直走下去,罗凌却不一定,他受过伤,有一套和别人都不一样的原则。对于未来的一切,他们都没有把握。
“我再想想。”商思淼拿起木刻刀,继续没有完成的部分,她看着木板上幼稚的图案,忽然鼻子有点酸涩,但忍住了,回头望向罗凌,“再帮帮我呗,我真的太笨了,今天至少要把你画的这个做好吧,我真的很喜欢。”
“好。”罗凌握住商思淼的手,在木板上一刻一痕,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专心在雕刻上,直到阳光涌向另一个世界,商思淼的眼睛也一点一点暗下去。木屑落了满地,像秋日的落叶了无生气,静静等待寒冬来临。
明天商向炎的学校开学,商思淼昨晚和王秋景打电话,王秋景想知道商思淼送完商向炎是不是就回家,商思淼说是,后天早上的飞机。挂了电话,商思淼已经猜到回家后她要面对的是什么,可现在除了回家,她无处可去。
商思淼犹豫了会儿下楼找人,但客厅里只有商向炎坐在沙发上打游戏,享受他高中时代最后的快乐暑假。商思淼坐到旁边,观摩商向炎手比眼快的游戏状态,心血来潮地点了一下屏幕,直接导致对方游戏人物一个走位妖娆,撞上了敌方的攻击,回到家里苦等复活。
“啊!姐!”商向炎放下手机,因为这局的胜利已经无望,他不打算再挣扎,“你来吵我干嘛,去找罗凌哥啊!你们这两天都在干什么,同时出现是会犯法吗?”
商思淼跳过这个问题不答,而是说道:“明天就开学了,老实点。”
“哦,姐,那你能和罗凌哥复合吗?罗凌哥要是当我姐夫,我第一个答应,我绝对和你们一个战线。”
商思淼眼神落寞,拽下商向炎为表“衷心”举起的手臂,“应该不能了。小炎,成年人的感情有时候很残忍、很现实,我们都没得选择。有缘无份、有因无果的事多了去了,我们不能每一件事都要拼出个结果来。”
第二天下午,罗凌开车送两人到理工大学,商思淼陪商向炎到宿舍楼下,说好中秋回家后就简单告了别,商思淼目送商向炎上楼,然后回了罗凌的车里,车门关上后一阵静默,每一秒都像一光年那样漫长。
罗凌看了眼后视镜,启动车子回庭院,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单手把着方向盘,墨镜盖住了他那双好看的狐狸眼,但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还是出卖了他的坏心情。
回到庭院后,商思淼回房收拾东西,上午她把商向炎的房间打扫了一下,干净得就好像没人住过,这次轮到了她的房间。她在房间里一待就待了两个小时,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没有落下,连带着那幅雕版画和没拆的盲盒。为了不占位子,最后她把盲盒拆了,然后没有意外的,盒子里面不是她最喜欢的那个,她把东西放在手心,心里难受,为什么事情总不能完美。
门被敲响,外面是罗凌,问商思淼晚上想吃什么,商思淼忍住哽咽,说自己中午吃太多,晚上不打算吃了,让罗凌不用管她。门外安静了两秒,才传来罗凌的声音,他说“好”。
商思淼就这样蹲在地上,最后是坐着,直到夜幕低垂,房间昏暗无比,没有一点光源,行李箱立在床边像个孤独的拐杖,商思淼手里还捏着盲盒里的小东西,望着无尽的黑暗发呆、流泪,再过几个小时,她就要出门打车去机场,这是她和罗凌的第二次告别,她想不会再有第三次了,因为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做出了最后的选择,她和罗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