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国师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掐算了一下时辰:“马上就要亥时了,左侍郎应该不会来了。”
哈丹不解:“为何?”
邹国师微微皱眉:“在大夏国,宴请宾客没有亥时才请人的。”
哈丹明白了,这又是大夏那些没用的繁文缛节。
原以为邹国师有些神秘莫测,没想到只是根据那些繁文缛节推算出来的,哈丹忍不住冷哼一声。
两人出门后一起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出。
不多时便到了邢家的府邸。
哈丹和邹国师毕竟是使臣,为了不引人注意,并没有在大门下车,而是直接将马车赶到府内后门。
哈丹下车,看了一眼幽深的小巷,又看了旁边小小的大门。
他怀疑的看向邹太医,用北蛮话问道:“这样的大门都没西京那些富商阔绰呢。”
邹国师心里越发的有些忍耐不住他了,没见识的玩意,不知道大户人家都有好几个门吗。
他懒得解释,跟小斯客气一笑。
小斯因为收了邹国师贵重的好处,也颇为尽心,他立即上去一步,赶在邹国师下马车前扶着他的手。
等邹国师下马车后,小斯才笑道:“阿尔山大人勿怪,我家主子怕走正门太引人注意,所以这才令我们带使臣走了后门。请您多多包涵。”
邹国师看到小斯对他服侍的还算可以,便也笑道:“小哥说的妙啊,我们便是来走后门的。”
这一语双关,小斯深觉得这个叫阿尔山的使臣要比另一位哈丹使臣更好说话。
推开门绕过假山,院子里的景色越来越宽阔。
刚刚还把邢家当小户人家的哈丹也不经瞪大了眼。
西京就算是他见过最繁华的地方,那些京官里的宅院他是见过的。
建康就算是大夏新的都城,但到底都是以前的地方小官所住的地方。
原本以为这种地方小官会寒酸些,却不想一个右侍郎的庭院就堪比西京的一品大员。
而且看着庭院和房屋建筑,绝不是近期新盖的。
哈丹心里忍不住开始估算建康是不是也如西京一般富有,还是比西京更富有。
偌大的庭院走了一刻钟才走到水榭。
水榭建筑在湖中央。
通常水榭都比较窄小,也就是够几人宾客们吃饭。
但邢家的水榭竟然大到中央有一个单独的舞台,专门供舞姬表演。
舞台通出几条小道,通往更外一圈的宾客作为。
而外围的宾客座位若是坐满,至少能坐下几十席。
邹太医看到邢家的实力,心里也有了低。
邢家能有这样的家底,看来是建康的名门望族。
这样的名门望族,才得了一个右侍郎的职位,这里面的门道,他慢慢能摸到脉了。
邢广文一改朝堂上的严肃,穿着白色圆领直坠长袍。
在灯火的照耀下,衣服上的秀金光影如水波纹似的荡漾扩散,栩栩如生。
直教人赞叹这绣娘的功底。
他笑着上前迎了两步,对邹国师和哈丹拱手道:“二位使臣远道而来,快请上座。”
邹国师有多久没参加过这样正常的场合了。
北蛮人到底是蛮夷,他们的宴会如野人似的,只知道烤肉喝酒,一点都不风雅。
他一边内心感叹,一边熟练的举起手对邢广文也同样回礼。
哈丹跟在后面随即也跟着笑了笑,但他的眼神中还是露出一丝轻慢。
带他们落座后,小斯借着给主子倒酒的机会小声耳语几句。
听小斯说完,邢广文对邹国师露出一个微笑。
敬了几杯酒,舞姬穿着软纱款款而来。
旁边奏乐想起,舞姬们便翩翩起舞,薄纱被风慢慢吹起,露出细白如藕的小臂。
严肃的哈丹看着曼妙的舞姿,慢慢也露出了笑容。
邢广文看了眼邹国师,举起杯中的酒笑道:“阿尔山大人,此次前来和谈,贵国到底是怎么打算?”
邹国师客气的回敬酒:“邢大人,我们当然是想止戈。但......”
邹国师表情跟这散出一些郁闷。
邢广文笑着道:“阿尔山大人不妨直说,若是在下能一力促成和谈,与两国百姓也是好事。”
邹国师拱手:“邢大人,在下先谢过了。”
随后他继续道:“上次朝堂上,我看贵国皇后似乎非要我们退出西京和燕云十六州。可退出去,老弱妇孺们难以熬过荒原的冬天。”
“我们可汗,也是非常关爱百姓的......”
邢广文微微挑眉,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不想打,还要占着西京和燕云十六州。
于他而言,西京也好、燕云十六州也罢,那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