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元于离火,以摄妖邪!”
黑衣道人高声念罢,用火钳从丹炉中夹出一根五寸长短的大银钉,扔进一旁的水缸中,缸内顿时泛起一阵白雾。
“祈元于离火,以摄妖邪!”
石台下,百余人匍匐共拜,随着道人齐声唱和。
待白雾散去,那银钉沉于缸底,其上遍布气泡,依稀可见红色符文。
道人挽了挽袖口,将银钉自缸中捞出,另一手提了铁锤,走向祭台,那祭台兀立于石台中央,四侧遍贴黄符。
“呜……呜……”
她满面含泪,泪中带血,却被麻绳勒牢了牙关,无法呼号,只能睁大双目死死盯住道人,目眦欲裂。
此时,她被锁于祭台之上,四肢皆被铁链绑住,双足及右掌之上还各钉了一根银钉!
殷殷鲜血,蜿蜒汇聚于祭台之上,将她的一袭单衣染成了惊心动魄的暗红。
道人走至她面前,调转手中银钉,将钉尖对着她最后完好的左手。
“呜……呜……”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似乎暂时忘却了疼痛,开始疯狂扭动,伤口处血涌更甚,祭台之上,积血更甚。
道人低喝一声,瞄着银钉,高高举起手中的铁锤……
……
上百人跪在台下,瞧得心惊胆战,整个山洞之中鸦雀无声。
半晌过后,人群前方居中处缓缓站起一老者,他回头望了望众人,微微摇了摇头,杵着拐杖颤巍巍走上祭台。
“仙长啊,这……”他侧身指了指祭台之上早已血肉模糊的女子,不敢注视,“这妖孽已经……已经……”
“已然伏诛。”黑衣道人摆弄着毛巾,擦拭着手上血迹,缓缓道:“五行银钉锁真魄,当胸一剑破元魂,断无生机了,待人散后,我取走首级便可。”
“甚好,甚好。”老者躬身连连,笑道:“多谢道长不远千里而来,也亏得这般机缘,否则啊,咱岗口村可就……”
道人扔下血迹斑斑的毛巾,摆摆手:“无妨,家师算得此间有妖,好在未成气候,贫道此番秉承师命而已,并非机缘。”
老者听罢,明显舒了口气,此刻,台下众人也松了心弦,交头接耳之声隐隐传来。
“这道人端得好手段,那妖物,我们十来个汉子都拿她不下的。”
“这般……这般待一女娃,我这心里啊,有些膈应……”
“这女娃虽不知来路,但总归也对咱村有恩义的,而今落得这般……却……却……哎!”
“什么女娃,是妖怪!你没见张阿大一家子?死得忒惨,还有口条陈、麻六那几家?”
“那几个也不是啥好鸟,个中缘由谁又晓得了?”
台上老者越听脸色越难看,用力杵了株拐杖,高声喝道:“肃静!”
他转身面向众人,面沉如水,朗声道:
“有些人啊,莫要受了些小惠小恩,就猪油蒙了心,分不清善恶是非了!”
他回身指了指黑衣道人,又道:“若非璇玑宫仙长及时赶到,咱岗口村不知要遭多大的祸事!今后啊,未经我应允,任谁都不得收留来路不明之人!”
他顿了顿,突觉有些燥热,清了清嗓子,正欲再说,却见台下众人纷纷起身,张大了嘴,面色惊恐地望着自己身侧的祭台。
老者不禁侧头望去,顿觉头皮发麻:
只见祭台四侧,那一片片符纸齐齐发出“唰唰”声,纷纷无风自动,仿佛有人抓挠一般。
再看向祭台中间,更是三魂吓丢两魂半:
那满身血污的女子虽依旧双目圆睁,四肢扭曲,被钉住的身躯并未动弹,但她那原本披散、纠结的黑发此刻却如蛇信子一般,千丝万缕纷纷蜿蜒于空中!
“啊!”
老者惊得连退数步,一个踉跄从台上栽了下去。
“竟然……还能作祟!”
黑衣道人眉头紧皱,心下也是惊骇异常,如此光景是他生平仅见!
道人伸出右掌,以掌化指,只见他手指之上乍现红光,整个手掌的经脉都被那红光勾勒得清清楚楚。
他指向女子胸口处、最终要了她性命的那柄黑剑,大喝:“疾!”
长剑微微晃了晃。
他大惊失色,手指接连点点,口中“疾、疾”不断,可那柄长剑却纹丝未动。
“看!看!头发,头发变色了!”
人群中爆起一声惊呼,众人这才看到:女子那一头无风飘荡的黑发竟然变长了,从发根至发梢,正迅速化为暗红,一如她周身的血痕。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响彻山洞,众人这才注意到,原本站立于祭台一侧的道人此刻正伸着右手满地打滚,他的右手手掌已化为一团紫焰!
紫焰之中,皮肉尽数焦烂,随着他的翻滚,骨肉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