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后的骨灰稀稀疏疏洒落一地。
“那道士折了!”
“现下咋办,咋办啊?”
“跑……跑啊!”
众人肝胆皆裂,慌忙起身,连滚带爬往洞口方向逃去,奈何人多道窄,众人在道口处挤作一团,一时之间,竟无一人逃出去。
就在众人夺路争抢之时,祭台四侧的符纸齐齐泛起火焰,顷刻化为道道青烟。
旋即,冥冥间似有一声:“嘭!”
一圈无形气壁,自祭台处向四周扩张,刹那间便笼住了整个洞厅!
“咳咳……咳咳……”
“我……要吐……”
“咳……没法呼吸…..没……”
众人停止了争抢,开始满地翻滚,哀嚎声音连成一片,片刻后,星星点点的红芒从他们的眼、耳、口、鼻甚至肌肤破损处渗出、升腾、最后盘旋、汇聚于空中。
随着这些红芒自体内渗出,众人也不再挣扎,他们眼中再无生机,肌肤变得灰败而干瘪,百余具枯尸纠缠在一起,宛如一片枯萎的老树丛。
红芒在空中汇聚成一缕赤色轻烟,向祭台处蜿蜒飘去。
此刻,那黑衣道人已烧成一团灰黑、焦臭之物,早已没有一丝人形,从那焦黑的遗骸中也飘出一道红烟,这道红烟,竟比那百余人聚成的红烟更加粗壮三分。
两道红烟在祭台之上合二为一,悬停在她惨白的脸颊之上,不停翻滚盘旋。
被钉住的身体开始抽搐,黑褐色的伤口处却再无血液流淌。
死前大睁的双眼,依然带着凝固的怨恨,但那恨意渐渐变得模糊,因为,泪水最后一次覆盖了眼眸。
随着眼泪滑落,自她的眉间蔓延出一道暗红的细痕,细痕越来越深,越来越深……最后,她的眉间处赫然裂开了一个极细小的裂隙!
悬停的红烟翻腾得越发剧烈,仿佛在欢呼雀跃。
骤然,眉间裂隙处,光华大盛。
眩光之中,一片指甲盖大小、通体晶莹之物自裂隙间缓缓升腾而起。
祭台四周突然狂风大作,将洞厅之内一应之物尽数扯入旋风之中,一具具干尸在风中上下翻腾,不时彼此碰撞,又或撞向洞壁,不多时便纷纷支离破碎。
随着四下狂风乍起,那片晶莹之物也升到了那红烟翻滚之处,红烟如乳燕归巢般,纷纷涌入那片晶莹。
她的躯体抽搐得更加剧烈,口鼻、伤口处也喷涌出大片红烟,仿佛一条逆天流淌的河,汹涌向上奔腾,汇入那片细小但却无垠的晶莹之中!
“轰……轰……轰……”
沉闷的雷声在地下滚动,山摇地动间,巨石纷纷自洞壁落下,片刻之后,此间已隔绝于人间。
人间岁月悠悠,世上千帆竞过。
黑暗中,她微微睁开眼,入眼仍是无尽的漆黑。.
倦意再次袭来,她合上眼睑,再次睡去……
……
“咔咔……轰……”
巨石被推开,新风旋即灌入洞厅,四下烟尘飞扬,接着,火光摇曳,原本的黑暗被勾勒出横斜的光影。
三团火光,鱼贯而入。
阿才举着火把,借着火光眯眼望向前方的幽暗,不禁脸色一变:“有死人!”
“起开,洒家看看!”
身后大汉拨开阿才,举着火把,向前迈去。
此人身长九尺,壮硕如熊,满脸横肉,还少了一只眼睛。
前方,石、木遍布狼藉,上百具尸首横斜其间,皆枯槁、破碎。
洪爷走入那片狼藉之中,四下翻看一凡,回头吼道:“村户装扮,八成是二十年前,山下那鬼村失踪之人!”
他声如洪钟,在洞厅内回荡。
“哎哟,我的爷,小点声。”
阿才小心绕开那些扭曲、破碎的尸身,走到大汉身前,怯怯道:“洪爷,这地儿都塌了几十年了,又死了这么多人,邪得很,别……别冲撞了啥。”
洪爷有些不屑,笑道:“你个土耗子,还怕尸首?”
阿才摆摆手,正欲细说,却感身后火光摇曳,一名道人举着火把,蹒跚走来。
这道人一身玄青,三十上下,身形有些单薄,左脚似有些跛,背后绑着一柄二尺锈剑。
“正阳子,洒家答应你的……”
洪爷指了指一地的尸身,盯着走近的道人,目光不善,一字一句道:“已做到了,该到你了!”
正阳子并未接话,四下看了看,又朝空中嗅了嗅。
见他竟不搭理,洪爷独眼眼角一抽,一手按住腰刀,一手揪住道人领口,将他提到了自己面前,破口大骂:
“泼材!护你来寻这破落地儿,洒家弟兄七个在这山里头折了六个,呸!”
一口浓痰吐在正阳子脚背上,洪爷一抹嘴,又道:“到头来,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