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火光,三人看到了前方的石台。
石台之上还有个祭台,其上依稀躺了个“人”,约莫在那人首级之处,骇然生有千丝万缕的红丝!
这红丝不知有几千几万,或沿着洞壁,或凌空而起,皆层层叠叠、蜿蜒扭曲向上,直连到三、四丈高的洞顶。
直到此时,三人才注意到头顶的光景。
红丝,已密布此间洞顶,宛如一张巨大的蛛网,网心处是一团被红丝包裹的……丝球,约莫一人大小,正悬挂于那祭台之上三丈之处。
“不妙得紧……不妙得紧……”
阿才一面嘀咕,一面慢慢扭过头,看向两人,只见他脸色煞白,额头冒汗。
“我说两位……”他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道:“我们唐家,世代都能预感血光之凶,所以才能逢凶化吉绵延而今,现下,我感觉很不妙,很不好!”
“你们不觉得,那东西……”他指着祭台上方悬着的球,颤声道:“很像个茧吗?”
“那便如何!”洪爷仍是一身悍气。
阿才吞了口唾沫,说道:
“这么大一个茧!怕是妖物啊,想想,咱们之前也在这山里遇到了妖物,此间莫不是它老巢?诶?道长,你这是…….?”
正阳子不发一言,兀自越过二人,径直朝那祭台走去。
“干!”洪爷岂能让人得了先,当下一个箭步越过正阳子,几大步跨上石台,就朝那祭台迈去。
饶是他自诩神鬼无惧,待看清祭台上的光景时,也皱了皱眉头。
祭台之上,躺了一具姿态乖张、四肢扭曲的干尸,从身形上可辨出是名纤细的女子,她的双手、双足被钉于祭台之上,当胸之处还插了一口黑剑。
洞内铺天盖地的红丝,居然是从她的头上长出!无数红丝交结、层叠,已将她的面部覆盖。
“五行镇魄灭魂阵!”后至的正阳子见状,惊道:“银钉镇魄、一剑破魂,这是本门手段,师兄果然来过!”
“银钉?”
洪爷独眼一抽,立时蹲下身,伸手往钉住女尸的钉子上摸去。
阿才也随二人前来,见得眼前光景,脸色更白了三分,暗道:“我的娘啊,这头发也太长了啊,这…… 这当真是妖怪啊!”
随着一声闷响,洪爷站了起来,手上把着一根银钉,掂了掂,咧嘴笑了:“还真他娘的是银的。”
说罢,径直伸手将插在女子胸口的长剑拔了出来!
“啊,别!”
“住手!”
正阳子和阿才同时大惊,可惜为时已晚,一口黑漆漆的长剑已被洪爷握于手中。
阿才一脸煞白,咽了口唾沫:“洪爷,您这也忒蛮了,万一……”
“咋的,还怕她活了啊?”
洪爷咧嘴一笑:“活了,就给你小子做媳妇儿,哈哈哈。”
正阳子却不言语,眯眼左右打量那柄长剑,脸色骤然铁青。
他盯住洪爷,一字一句道:“剑宽二指,长三尺二寸,通体如墨,于柄处篆刻止水二字,可对?”
洪爷扫了一眼剑身,也盯住正阳子,笑道:“不错,那便如何?”
“止水,乃本门法器,为师兄所用,此剑须贴身温养十载,且以灵……运剑,你拿去无用!”
正阳子伸出手:“拿来!”
“你好大的脸皮!”
洪爷独眼一鼓,破口骂道:“四根钉子不过十两,加上之前的二十两,你少说还欠洒家百、八十两银子!”
“法器咋了,本门个鸟!”他晃了晃手中的剑,又狞笑道:“这东西若是不值百两银子,你别指望走出这八百里回风岭!”
正阳子面色一寒,也不多言,一个欺身近前,翻手便往黑剑抓去。
“找死!”洪爷一声爆喝,顺势便运剑削向道人的手掌。
电光火石间,却见正阳子手掌红光乍现,化爪为指,对着劈来的剑身“叮!”地弹了一下!
只这一弹,便将那剑弹得荡了开去,力道之大,居然让这剑发出了破空之声!
洪爷诺大的身躯,竟随着剑身这一荡,被带着连退数步,饶是如此,他倒也未松手。
还未待他站稳脚跟,只见正阳子右掌一举,整个手掌变得通红闪耀,肌肤之下条条经脉清晰可辨。
随着他一声“疾!”,背后二尺锈剑竟自行出鞘,在空中打了旋,落入他右掌之中。
此时,此剑青锋如水、莹莹夺目,全无平素破旧之象。
赤手执青锋,精钢化剑气。
“嗡!”
伴着剑鸣之声,也不见正阳子欺身上前,只见他猛的一挥,一道朦朦青光破开丈许虚空,正劈在洪爷胸口。
顷刻间,漫天血雨,纷纷扬扬洒落一地!
狗熊般巨大的身躯被斜斜劈开,分成两截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