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庑游廊上,贾蕴独步慢行,打算穿过东西两府的甬道去东府继续听戏去。
荣庆堂上敷衍了李氏两人便没了他的事,故此贾母也就将贾蕴打发出去,正好贾蕴也不愿再待下去,自然就告退了。
不过想起先前那俩老娘们的要求,还真是觉得好笑,随便安排个副尉便行,口气也太大了些,拱卫司不同寻常军队,人数虽说,但是寻常一个侍卫,那也是有品级的,张口就一个副尉,真不怕闪了舌头。
更何况,即便贾蕴有这个权力也不会随意塞人进拱卫司,天子近侍若是随意被人操控,信不信第二天你就因为右脚踏入拱卫司大门而被处置。
贾蕴第一日当值时,崇明帝给了贾蕴极大的权力尚且没清洗拱卫司,更何况现在?
所以说,“头发长,见识短”这一名言很好的体现在那两个老娘们身上,纯粹是瞎胡闹。
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长辈,不予以理会,敷衍一二便是,反正也不常见不是....
行至半道,贾蕴便听到身后呼喊声:“蕴哥儿,等等。”
贾蕴回头一看,只见王熙凤带着四五个媳妇丫鬟打着灯笼追赶了过来,人还未至跟前,就笑着埋怨道:“老天爷,怪道你们爷们腿长,走起路来都带了风,可把我累的够呛。”
瞧着站前贾蕴面前拿手帕扇风的王熙凤,这模样,显然是追赶了一路。
“琏二婶子,看这样子,是有什么事要寻我念叨?”贾蕴直问道。
王熙凤眼神一转,抱怨道:“我寻你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老太太吩咐的,要不然,我才懒得跑这一趟,凭白招罪,可累坏我了。”
顿了顿,又白道:“你说你走这般快作甚,后面又没老虎追你。”
贾蕴闻言一脸黑线,敢情这还是自己的错了,不说贾蕴步伐是否为快,便是快了又干贾蕴何事?
更何况,贾蕴的步伐已然比平常慢了许多,这追不上,能怪自己不曾?
不过此时显然不是在乎这个的时候,而是王熙凤言明是贾母吩咐她来的,这才是让贾蕴关心的事。
刚刚才从荣庆堂里出来,还没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又有事寻他,真当自己没个脾性?三番两次的折腾他?
“怎得?老太太又要让小子帮哪个?”
瞧着贾蕴神色沉了下来,王熙凤不慌不忙,别人怕了贾蕴,她可不怕,笑呵道:“你这猴儿,别把老祖宗想差了,我都没说什么事呢,你倒是先怪罪起来!”
贾蕴冷哼一声,问道:“婶子当我是三岁小孩?”
贾母派人寻他,哪次不是吩咐,若是无事,便是一家团圆的年夜饭也不会喊上他,这时候说贾蕴想差了,这不是当贾蕴好诓吗!.....
王熙凤见贾蕴这般质问,也是悻悻一笑,贾母让她来寻贾蕴,还真是有事。
“你这猴儿真是把老祖宗想差了,老祖宗让我来寻你,那是让你去见见你的几个姑姑,老祖宗说了,先在西府待着,等开宴的时候再去东府,省得闹出事来。”
几个姑姑,说的怕就是三春几人了,怕闹出事来,估摸着就是怕贾蕴与贾珍此时碰上,先闹出一波事来,丢了脸面。
贾蕴沉吟片刻,觉得这样也好,在东府待着,说不得碰上那老东西,压抑不住怒火,与以前一样,避避风头也好,与贾珍闹起来,吃亏的是自己。
“得,也好。”贾蕴同意道,虽说贾蕴这般年纪与几个未出阁的姑姑碰面不太妥当,可到底是长辈,也不会有人多嘴多舌,更何况,名满红楼的几位姑姑,见见也无妨。
王熙凤应了声后,便引着贾蕴前往荣庆堂西边三间耳房去。
碎石甬道上,王熙凤偏头看着贾蕴,踌躇片刻,笑着说道:“蕴哥儿,话说你还没见过你几位姑姑吧!”
贾蕴点了点头,男大女妨,即便亲姑侄之间也要避讳一二,贾蕴连招呼也没打过,唯一见过的,那也只有薛姑姑了。
王熙凤露出一副自傲的神情,笑呵道:“咱们贾家的姑娘们,都是经过老祖宗调教的,那是一顶一的好,尤其是宫里的大姑娘,那更是知书达理,贤良淑德。”
贾蕴心里腹诽道:“长得一顶一的好,命运也是一顶一的惨。”
当然这话贾蕴不可能说出来,只是对王熙凤调侃道:“老太太不在跟前,说好话也不顶用。”
王熙凤闻言嘴角一抽,摸不准贾蕴的脑回路了,这般时候,贾蕴的注意力不该是在那些姑姑们身上?怎得扯起自个恭维老太太身上去了,这一时间,还真是让王熙凤有些怔住了。
不过王熙凤到底是个口舌伶俐的,立即回了神,白了贾蕴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怪道老祖宗说你是个癫的,不晓得关心你家姑姑,反倒是编排起我来。”
贾蕴闻言挑了挑眉,这贾母还说自个是癫的,倒还真没想到,不过贾母在贾蕴心中的印象也就那样,半斤对八两吧!
见贾蕴不予理会,王熙凤感叹一声,道:“许久没见过大姑娘了,也不晓得姑娘如何了,哎....蕴哥儿,你在宫里当差,有没有见过姑娘,姑娘都进宫好几年了,也没个动静,家里老祖宗她们也是挂念的很。”
贾蕴停下脚步看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