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一点尝试。
这只是基础的绞胎工艺,还有再复杂一些的,不过目前还用不到。
陶冶咋舌,这真的是典型的领导张张嘴,员工跑断腿,现在不只是断腿这么简单了,甚至可能会掉脑袋。
若是工期富余,众工匠集思广益也不是不能尝试出来,但是现在已经在之前的假图上耗费太久的时间,如今再研究,已经是来不及。
但是陶冶知道这份工艺,她也早就研究了目前陶窑厂里的各种陶土,对各种工艺流程相当熟练,陶泥种类和配比无比清晰,只需要稍微试验一下大器皿就可以,甚至不用费太大的工夫就能完成这些基础要求。
只是这组贡品中,最主要的器皿样式过于复杂,还是那个问题,若是有时间,工匠也是能推测地画出整个物件的各个面,以免出现整体不协调或者连接出问题烧制失败的可能。
但是如今,就是没有时间了。
陶冶对于这个事情也是格外棘手,无比怀念曾经的建模软件们,虽然建模虐她千百遍,但是做起天马行空的东西来真的是省下不少重复试错的时间。
当下可以先解决一样问题,也是好事情,一组器皿中也是有个别造型普通的,可以先进行制作。
回过神,陶冶打定主意和父母挑明,如今的情况自己知道要如何做,也试探一下趁此机会是否能劝说父母同意自己加入陶瓷制作的过程中去。
现如今这种情况,不论陶父陶母还有多少顾虑,还有多少拒绝她的理由,都会在她能够解决这次危机,这个绝对不能拒绝的理由下迎刃而解。
只是陶冶没想到,自己在这边勤勤恳恳计划,以免九族消消乐,那边父亲已经开始泪眼婆娑和自己的妻子深情告白诉说遗言。
“夫人啊,我舍得这一身的官袍去给皇上请罪就好,你和女儿今夜收好金银细软,明日结了钱,先散了匠人,让他们回去休息几日,你母女二人便走吧,事情我一人担。”陶老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安排着。
蔺夫人扶着陶老爷也跟着细细地哭着:“官人莫要胡言,我哪里是那绝情的人,你若真丧了命,我便去陪你,女儿自会安排妥当。”
“夫人还是莫要陪我,改嫁便是,西厅右下角墙砖后面我存了三颗金珠,你且拿走吧,还有你梳妆盒底下扣开还有我藏的金叶子,你也拿了吧,还有……”
可能是在生死面前,私房钱也无关紧要了,陶父一连暴露了好几处自己的小金库,蔺夫人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感动逐渐变得有些扭曲,看得出来在努力伤感中。
陶冶知道,如果再不打断陶父,陶父可能会在躲过这次死劫后被蔺夫人解决:“爹爹,您等等,这图上花纹……”
“女儿啊!爹爹我这辈子是看不到你出嫁了……”
陶冶连忙拦住自己试图抱住自己开始哭泣告别的老父亲:“我出嫁应该还有几年,您先别哭,这个花纹两种不同颜色的泥料绞在一起便能做出来。”
“这种纹路的确可以用不同泥料混杂形成的,但这只是猜测,之后的实际制作才是难题,如何选择两种合适的泥料,如何确保泥料的比例形成的花纹美观,烧制的时候如何控制窑温保证成品,这些可是都需要试出来的。”陶父擦了擦眼泪,接过陶冶手里的图样道。
“我知道的,之前我自己有烧过,我可是偷偷用过窑的”陶冶是真的偷偷用过窑厂里的窑,不过烧的不是绞胎,而是普通的陶瓷片。
早在她能够自己出门到处跑的时候就已经迫不及待再次上手,去揉捏,塑造不同艺术感的陶瓷作品。
可惜一直没能有光明正大的机会。
此时暴露自己之前做的事情也无妨,及笄礼就在眼前,这次若是不抓住机会,下次可能就是在夫家展现自己的能力。
当然目前来看,也有可能她们一家都根本活不到那一天。
陶父听女儿所言,倒也没有过于在意自己女儿的私事,毕竟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对烧制自己做的陶瓷有些莫名其妙的执着。
“如何配色,如何绞泥,窑内温度,我都大概有些了解,这种大一些的可以试上一两次,完全比什么都不清楚,从头开始来的强。”
“若是如此,那便让女儿试一试。”蔺夫人拍了拍陶老爷的手背劝了一句,毕竟她和陶冶相处的时间更多,也见过不少陶冶曾经做出来的东西,多少有些信心。
至少如今的局面,也不可能有更糟糕的结果,横竖让女儿试一试,成了便是救了一家的性命,若不成也好断了对方的念想,省得每天动些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