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羽葵又做噩梦了,噩梦就像地狱的焰火讲她吞噬。
梦的开始是苍白的,只有最简单的哆哆嗦嗦啦啦嗦,乐谱被放在乐谱架上。
她从小就跟教鞭为伴,错了,被打,节奏不对,被打。练习,练习,练习,无止境的练习。曲子几十遍是基础,完美才算合格,教鞭专打手,被打断了十几根,她被打的疼,把教鞭藏了起来。
被发现时,还被大人们像趣事一样作为谈资:“这孩子,可真会藏,居然藏了十几根,怪不得让我们苦找了很久。”
羞愧,难堪,痛苦。
他们斥巨资买下了小提琴。
“我们为你订了这么一架昂贵的手工小提琴,为了这架小提琴,至少也得学学感恩吧?”
是的,小提琴,他们只不过为了多学一门才带上了吉他。
他们对吉他的要求要低,她练的小提琴差了吉他作为消遣练练也行。
她在吉他的世界得到了一口喘息。
他们的挑剔带来的是她自己也练出了一双挑剔的耳朵,她不满意每一个音符直到他们舒服为止。
她的脖子上也长出了小提琴手专有的琴吻。
兴许有那么几分天赋,梦里的她,一开始是鲜花,掌声,喝彩,她在一场重要的著名音乐会上充当首席小提琴手,演出结束,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为她鼓掌。
年少成名,有数不尽的光环加身。
然而,她就这么突然失去意识倒在了台上。
再醒来,就看见陌生的白色天花板。
“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是肌萎缩侧索硬化。”医生敲着圆珠笔皱了皱眉头。
“肌萎缩侧索硬化……是什么?”他们对音乐的级别了若指掌,对每一个比赛事项都熟知于心,但他们却不了解疾病。
“……通俗意义上,你们可能听过他另一个名字,渐冻症。”医生站在病房的门外说。
猫羽葵躺在病床上没起身,却竭力想要去看他们,然而看不清他们的表情,透明的磨砂玻璃挡住了她的视线。
那还能怎么办?人总不能死了吧,要活还是得活着,健康的也是活,在轮椅上也是一种活。
开始只是疲惫,只是吞咽感到困难,组织语言变得吃力了。
四肢僵硬不听使唤,没关系,这种事情克服一下就可以了。以前练小提琴和吉他,吃了数不尽的苦,不是照样过来了吗?大不了从头来过。她笑着安抚着他们。
到了后面,四肢慢慢地僵硬不听使唤,她像个小婴儿一样把粥打翻在了床上,护工面上笑着说:“我来吧。”只是转头便厌弃地撇嘴。
没关系,没事的,如果不能弹奏音乐,我还可以唱歌。
但若是呼吸都衰竭的呢?
她被人安置在轮椅上,见那个陪伴了近乎多年的小提琴和吉他,然后手指却不能动一分一毫,全身的肌肉缩在一起。
她可能就是不能体会别人的好心,他们为自己录制歌曲或者给她买新的专辑,她勉强应了下来,然而她听着耳机里的音乐,她的绝对音感自动谱写出那些音符并再将其修改一些让他们成为更为华丽的乐章。
可是,她却发出不了一个声音,写不了一个字。
小提琴和吉他被他们好心地摆在了玻璃柜中送来病房,它们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耳边传来的是:“你有什么资格发脾气……真是个不值得投资的失败品。”
猫羽葵突然醒了过来,她怔愣地看着窗外还未天明的天空,抚摸了下眼角。
“我……哭了?”
—
来教室的时候,猫羽葵顶着和有点红有点黑眼圈的眼睛吓了萩原研二一跳,个别关心的还跑过来问猫羽葵怎么了。
“小葵,今天的眼睛有点特别啊。”萩原研二观察了一下猫羽葵的眼睛得出了结论。
“可能有点水肿,没睡好。”猫羽葵打了个哈切摇摇晃晃说。
“hagi听说可以用毛巾冰敷一下,上次我姐就是眼睛不舒服,冷敷三十分钟就好了不疼了。”妇女之友的神萩原研二好心给出建议。
“唔,不想敷,好累。”猫羽葵脑瓜嗡嗡响,她困的不行,现在还有点耳鸣。
“好,好。那要不要帮你揉揉太阳穴。”萩原研二一遍按一边说。
“你这不已经上手了吗……”不过这个力度让人昏昏欲睡,神经放松了不少,猫羽葵被萩原研二揉的犯困,还在课间睡了一觉。
“……”
松田阵平假装自己不在意,松田阵平在意的不得了!
他只有不说话,脑子还没死,松田阵平纠结地看着萩原研二和猫羽葵的互动,想:这家伙眼眶红的,难道我昨天把这家伙弄哭了?不会吧,她那么恶劣恶趣味因为这点小事哭了。
嗯?不会真的吧?
一天下来,松田阵平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