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有进步,努力了。”体育老师拿着成绩表多看了中村一眼,笑着说。
而后,在中村的角度从下往上看,体育老师在成绩表上用他的红色圆珠笔画了一个圈圈的图形,是花丸的形状。
猫羽葵和萩原研二跑了过来,正想向他庆祝说一些什么话的时候,中村抱住了他们两个。
“谢谢……谢谢你们。”中村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猫羽葵和萩原研二感觉像是自己的衣襟被打湿了。
猫羽葵和萩原研二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他整理好自己的泪水后抬起头。
“不用谢。”猫羽葵笑着说。
—
这天,中村同学的爸爸因为被中村同学的妈妈要求说,老师打了好多电话问我们为什么不过去接中村,你没事,至少别在家里喝酒了去接一接他。
中村同学的爸爸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而后说:“小鬼,净给我添麻烦。”
黄昏让两个人的身影都染成了橘色,在回去的路上,中村同学的爸爸拉着中村的手,一如既往地发着那些牢骚,明明他已经失业一年了,然而记忆却依旧停留在过去他被裁员的那段时间一样。
他絮絮叨叨地说:“都是那个家伙舔了上司的腚,所以我才会被裁员,我做人坦坦荡荡的,凭什么选了那个只会口头花花的人,他难道看不出来他的装模作样吗?
就这样了,这个社会还要欺负我这种实诚的人,就连你妈,那个女人背后一定向别的太太说了不少我的坏话,不然上次那些人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真不知好歹……
你也这么觉得吧,中村,觉得爸爸很可怜。”
中村头一次见自己的爸爸,不是用仰视的目光看他,而是说:
“我不是你……爸爸”
“我也不想成为你。”
中村爸爸的面孔空白了一秒,他此前从来都是听中村去战战兢兢地附和他诺诺地说着:“是啊,凭什么?”然而这次却有了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
而后中村一字一句地说:
“如果自己有哪里没有做好,那就要好好去面对不是吗?而不是一直把看似在真实地做自己,实际上只是一直在说我都这么真心地对待别人了别人凭什么不选择我,作为一种指责别人的方式。
那样,爸爸在心里明明嫉妒怨恨那个同事的真正的真实自己,也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会说,为什么看不见我之类的。
会说,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爸爸,承认自己的嫉妒心不是一件羞耻的事。
爸爸,和我和妈妈一起生活在现实中吧,我希望以前那个会带我玩会照顾我的爸爸能回来。”
中村同学的爸爸久久不能言语。
—
而另一边的猫羽葵不知道这件事的说:“看来事情解决了。”
萩原研二背着书包说:“是啊”
而后萩原研二忽而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上次小阵平说小葵弹吉他有多么多么好,只有小阵平能听到好狡猾啊,下次请务必也让我欣赏一下。”
猫羽葵回头观察了好一会萩原研二,见他说的不像假的,于是问:“哈?我还以为你对音乐不感兴趣的?”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说:“现在超级感兴趣了。”
朋友有同类,也有互补的类型。
大家都说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互补,而萩原研二一直在照顾松田阵平,只有萩原研二知道不是这样的,而是,他为松田阵平的身上只有油门所吸引。
那是会权衡利弊的萩原研二所无法做到的事。
所以他才会和松田阵平成为朋友。
不过,如果说松田阵平是互补的那一类型,那同类的朋友大概是————
萩原研二悄无声息地看向猫羽葵,她还在埋怨小卷毛的事真多,待会要如何如何跟小卷毛解释的样子。
也许,早早地一同成为“坏孩子”说着那些哄人的话却包容了别人的不堪的嘴上还说着善意的谎言猫羽葵,是他的同类也说不定呢?
而回到家的猫羽葵又在卧室的窗台和对面的松田阵平聊天,舍去了一系列无关紧要实际上是中村同学秘密的一些事,就简单说了下帮别的人获得花丸。
而后猫羽葵突然问:你觉得我虚伪吗?
松田心心里想说你这个恶劣女居然有自知之明,然而他哼哼了好一会说:“嘛,虽然很想说你虚伪地要死,但实际上……”
“实际上?”猫羽葵用一种你敢说我不好我就重拳出击的样子威胁道。
松田倒是坦诚说:“大概是觉得我很难接近你,这样,我想跟你说话都找不到理由好吗?”
都没法亲近真正的你。
“只好说你虚伪了。”
只好抱怨一下伪装成的铜墙铁壁进都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