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将来登上那个位置,舍不得给你加官进爵不成?”
“卑职与太子积怨已深,太子殿下做事过于随心所欲,不爱权势,肆意妄为。看似手握大权,实际不过是旁人惧怕他的军功,被迫给他几分薄面罢了。”
佑宁说到这,坦然抬起眼与秦北溪对视:“卑职的愿望,不过是位极人臣,官拜丞相。越王殿下想必也知道,卑职上回偷偷放走您的王妃,太子已经与卑职生了嫌隙。若是依照喜恶提拔下属,这辈子也轮不到卑职做丞相,只能继续担任阁主职位。”
他苦笑一声:“暗处的勾当,永远见不得光,卑职想堂堂正正活一回。”
“而您,越王殿下。”佑宁不卑不亢道,“您性情温和,心怀大义,素来君子之风,行事秉公,谨遵法度,只有殿下您这般的人,才能成一代明君!”
秦北溪显然对这番话极其受用,眯着眼笑了两声,随即摆手谦逊:“本王可当不起。但你若真心归顺,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事成之后,丞相之位,必定赠予佑宁大人。”
“只是,佑宁大人既然已经放走本王的王妃,为何她又失去了音讯?”
“越王妃似乎是害怕,因此离开了京城。”佑宁幽幽道,“卑职最近调查到一些事情,才知道王妃娘娘逃去了永州。”
“永州?她去永州做什么?”秦北溪蹙了下眉,随即脸色一变,猛地跳起来,“皇兄不是也在永州?”
“正是。”佑宁神色平静,“您大概还不知道,太子手上有一封您与南临往来的信件。卑职还没来得及窃取,就已经被殿下的人从府上拿走,此时大概带到了永州。”
秦北溪面上血色尽褪!
他张了张嘴,解释道:“本王没有通敌叛国,只是想与南临联手,给皇兄一个教训……”
“卑职知道。”佑宁凉凉一笑,“卑职这里有个好方法,已经让您不费一兵一卒,将这封信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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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碧空万里,灿灿阳光沿着树梢缝隙投下耀眼金辉。
薛玉嫣乖乖坐在廊下,膝上摊着一本书,以手支腮,虽然垂着头看书,但不时心不在焉抬眼往门口瞟。
似乎是等得实在不耐,青云第十一次从她身边经过时,薛玉嫣终于拉住了她:“青和,你能不能去巷口瞧瞧啊,夕哥哥怎么还不来找我?”
青云眼神躲躲闪闪,小声道:“姑娘,奴婢现在改名了,姑娘唤奴婢青云就行。”
“知道啦,青云。”
这个名字显然刺激到了薛玉嫣,她皱起眉,神经绷紧,一抽一抽泛着疼,连方才说了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捂着头缓了会儿,她才慢吞吞问:“所以夕哥哥在哪儿啊?”
“您说太子殿下?殿下昨晚就赶回庆州了,如今不在此处。”青云无奈道,“殿下回来过,见姑娘睡得沉,就没忍心打扰姑娘。”
薛玉嫣顿时垂头丧气:“那你一早怎么没告诉我?”
“奴婢不知道姑娘是在等太子殿下,所以没跟您说。”青云还是满腹疑惑,“姑娘,您不是最厌烦太子殿下吗?再说您平日只唤越王殿下为溪哥哥的,该不会是认错了吧?”
薛玉嫣眼神清明一瞬,恍恍惚惚道:“越王殿下,没错,溪哥哥。青云,我怎么坐在这儿?”
“姑娘!太好了,姑娘您恢复啦!您可是吓煞了奴婢,奴婢还以为姑娘再也认不得人,正难过呢!”
青云顿时又惊又喜,想哭又想笑,正要挨着薛玉嫣坐下,就见薛玉嫣蓦然起身,急急朝正堂走去。
青云一愣,慌忙跟上:“姑娘,您做什么去?”
迈进摆着薛沉渊牌位的正堂时,薛玉嫣屏住呼吸,脚步顿了一下,静静打量着这间三年不曾有人来过的祭堂。
她离开永州那年,清楚自己很久都不会再回来,才把摆在祠堂的牌位摆到了正对庭院的正堂,仅用一扇屏风相隔。
因此,薛沉渊从前喜爱的陈设也都移到了正堂。
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尊金麒麟香炉。薛沉渊病重时她去卧房侍疾,香炉就摆在床榻边的小桌上,正对着薛玉嫣。
薛沉渊咽气前,目光还透过那只麒麟香炉,沉沉凝望着什么。
想到这里,薛玉嫣恍惚一瞬。越靠近那只香炉,她就越是心跳如鼓——
这香炉,与她在太守府遇到的极其相似,若不是当时环境太昏暗看不清花纹,她甚至能辨清是不是一模一样。
薛玉嫣走过去,想用锦帕擦拭掉炉顶积压的灰尘,青云却突然面如金纸,几步跨过来挡在香炉面前。
“姑、姑娘……”青云不由自主舔了下干燥嘴唇,脸色苍白,嗫嚅半晌,“您是来找香炉的啊?”
她越是这么惶惶不安,薛玉嫣越觉得事情有鬼,蹙了下眉:“一个香炉,你怎么紧张成这样?”
“姑娘,奴婢……”青云支支吾吾半晌,终于将心一横,如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