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空便又下起了雨,江南的夏天便是雨水多。而今晚也注定是个不眠夜。
一滴雨水落进水洼,随即更多雨水落下,水洼里波澜不停,而后,一只马蹄踩进来,水洼没了,一群黑影骑着马迅速在雨中穿梭,踩碎了深夜水洼。
一个黑袍曳地的人站在高台鎏金宝座旁,逗弄着旁边金丝笼里的鸟儿。
烛影摇曳间,一个黑衣人迅速跑上殿前来,拱手作揖单膝下跪道:“主上,江南传信,傅不昧跑了。”
鸟儿突然高声叫起来,黑袍人拔了它的一根羽毛。
粗粝嘶哑的声音道:“用蛊虫追,绝不能让他查到姑苏的东西。”黑袍人将羽毛揉烂。
“是,主上。”随即黑衣人恭恭敬敬地退下,到殿外才敢转身走了。
梧桐镇旁的山上,一伙贼人举着火把四处搜寻,却不见了傅不昧的踪影。
“用蛊虫找啊!蠢货!”领头人气急败坏,扇了下属一巴掌。
那下属踉踉跄跄几步后站定,继续低头哈腰道:“蛊虫不灵了,虫王一直在转向。”
“什么?”随即那领头人走到拿着虫王的人旁边,那是一个身着青绿色丝绸衣服撑着伞的公子,与一群黑衣人比起来似乎是鹤立鸡群。
“什么意思?这虫王迷失了方向?怎么可能?”领头人看向公子,怒目圆睁道,“是你做了手脚?”
那公子哼笑一声不屑道:“我与你们合作只是因为贵堂意向与我相符,不是来找你一个小喽啰骂的,况且,我的蛊毒,除非是我自己交出解药,否则无解。傅不昧或许是用了压制蛊毒的药,虫王才会迷失方向。”
领头人被戳了痛处,却也只能忍着,面前的人乃是天下第一蛊王殷霜离,以给人下蛊于无形而著称,连傅不昧那样的高手都能被下蛊,更妄谈自己了。于是领头人悻悻然闭了嘴。
如今雨越下越大,放火烧山也行不通,于是只好多动用些人力漫山地搜寻去了。
雨水如瓢泼落在瓦楞之间,又顺着凹陷流下去,落在了霍家地面上,水洼映出里屋些许亮光。
“主上,黑袍大人加急传信。”家仆将一个拇指大小的竹筒呈上去。
霍三接过信件,将其敞开放在案桌上。
[目标出逃,现于梧桐镇山林,速来支援。]
霍三于是命令家仆快些叫人,叫齐了所有家仆,支了几十匹马赶往梧桐镇山林。
原本的一伙贼人加上了霍家的人便有了五十来个,一同在山林里一寸一寸地寻找,像无头苍蝇一样满地找“头”。
而在雨夜,徐家的们同样被敲响。
咚咚咚——
阿陆见没人回应,便敲得重了些。
咚咚咚——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是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男人。
“阁下有何贵干?”徐清洲问道。
阿陆是江湖中人,此时尽量让自己显得慈眉善目一些,他道:“我家雄鹰指路,我家主子在这里,请问您近些天有招待陌生客人吗?”
“你家主子可是姓傅?”
阿陆连连点头。
于是徐清洲左右看了一眼,见没人便将阿陆拉了进去。
傅不昧再醒过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不过此时他倒是觉得好多了,连多年的蛊毒也仿佛不存在了,一身轻松。
“主上,你醒了。”阿陆在傅不昧床前转来转去,见傅不昧醒了,便上前来,抬起手又放下,光激动了。
“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傅不昧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阿陆挠了挠头。
傅不昧答非所问道:“昨日救我的那姑娘呢?”
“啊,你说的是沐垚姑娘啊,她在外屋研磨香料呢。”
傅不昧准备起身,阿陆连忙去搀他。
“多谢徐小娘子救命之恩。”傅不昧对着徐沐垚拱手作揖。
徐沐垚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
傅不昧等人连连道谢。
半晌,傅不昧与阿陆离开了徐氏宅子,道里街租借了一间房子安顿下来。
徐沐垚用自己采的药草做好了药膏,便放进一个小盒子里给知府小姐送了去。
徐沐垚敲了敲知府府的大门。
家丁出来问道:“小娘子有何贵干?”
“我是奉命来给小姐送药膏的。”
家丁听了自家小姐的嘱咐,便将她放了进去。
徐沐垚穿过知府府大院,华丽的雕梁画栋迷了她的眼。
毕竟年轻,她新奇而向往地看着这里的一切。
“小姐,这是我给您做的药膏,您涂了能好得快些。”徐沐垚将小盒子递给李青蔓。
知府小姐李青蔓接过小盒子打开闻了一下,是淡淡的花香,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