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时间长了,觉得刚才的经历就好像是梦一样,她又打开水龙头,准备洗个脸赶紧去睡觉。洗完脸顺手拿起左手边的抹布准备把洗手池擦擦的时候她愣住了。
这种软软带点颗粒的触感,让木岭突然颤栗,赶紧把抹布丢进了水池,双手抱臂来抚平一颗一颗冒起来的鸡皮疙瘩。抱住自己双臂的那一刻,她的后背冒出了冷汗。
那块抹布和她手臂的触感分明——
一模一样。
她呆住了,看着那块在洗手池里的普通抹布。
原来走下公交车不是她都市怪谈的结束,而是她都市怪谈的续集开始。她再一次猛地打开水龙头,把水开到最大,让它不断冲洗那块抹布,这块抹布分明是自己才用烂的的洗脸帕,不应该是那样的触感,可能是她今天遇到了太多奇怪的事情,可能是她最近的工作太累,可能是她太害怕了,所以产生了错觉,她不断地找借口安慰自己。冲洗了大概五分钟,她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再摸一摸这一块外表看起来毫无异常的抹布。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以最快速度戳了一下在水中泡着的抹布。
咦?这分明就是抹布的触感呀,难道刚才真的是自己的错觉吗?她最终还是将这一切奇怪的事情和感觉都归结于前段时间为了画设计图熬夜太多的副作用,毕竟现在一闭眼就是CAD的界面和一个巨大的十字光标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但这份自我安慰并没有持续多久。从那天开始,木岭每天晚上都在做同样的噩梦。
一个白衣女人,站在土木房子房子里。地面是压实的土,屋子里没有灯。不像城市里的供台,屋中供奉台两边是明明白白正闪烁着的烛光。女人在供台前嘴唇上下翻动,念念有词,木岭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夜里,风敲打着已经残破不堪的窗户,呼啦呼啦的。
窗前愕然出现一块黑影,女人猛然回头,恶狠狠地看着她站着的位置。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是梦,她看的未必是她,可这也太过于清晰和真实,木岭被吓得腿软,站在原地挪不了脚。
女人的神色突然变得凄婉,泪水涟涟。
“救……”她刚开了口,一块黑色软肉从她嘴中呕出,掉在地上,她左手扼住自己的喉咙,右手指着地上那块软肉,“黑……”
她指着的黑色的软肉在地上不断蛄蛹,像里面包裹着什么,不断在地上变换形状。她还来不及再多看点什么就会突然醒来,每天都会做着一模一样的梦,最开始都一样,只有最后女人吐出的字是不一样的。
第一天木岭以为她说的是那块软肉是“黑”,后来每一天才知道她讲的竟然是一个地方。
最怪异的是,她向来记不住自己做的梦。但是这个梦从第一天开始就像是在她脑海里开了回放键,每时每刻地播放。
她的大脑不得半刻休息,工作也没办法好好做了,好不容易设计部项目结束,请甲方吃个饭。木岭坐在桌上,看什么菜都是一盘正在蛄蛹的黑色软肉,一整晚都心神不宁,领导敬酒她不喝,领导夹菜她转桌。
木岭终于浑浑噩噩地回家睡下,又做了同样的梦,这个梦好像是最后一次,女人不再是吐出最后一个字,视线到那块黑色的软肉就结束。而是女人话音刚落,那块黑色的软肉里爬出一块白色的小小的什么东西,她仔细一看,分明是一个缩小版没成型的胎儿,发出“咯咯……”的声音。
女人也一反之前恐惧的模样,她慢慢蹲下,摸着那个“胎儿”,泪流不止。喉咙好像还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更多的声音,然后她猛然回头,看向木岭,诡异一笑。
至此以后,木岭再也没有梦见过这个女人。白天的一切都已经恢复正常,她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直到一个月前,她开始感觉到头疼。
木岭的身体挺好的,虽然在设计院的设计部经常加班,但是就算赶项目的9107期间,她也一样保持着尽量充足的睡眠,她可以回家什么也不做只直接睡觉,有假期了还经常去参加一些徒步、登山等运动。
头疼——是她过去25年里,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症状。最开始像有针从脑子里在轻轻扎她的头皮,在头皮的许多地方偶然地感到针刺般的疼痛,但转瞬即逝。逐渐地,疼痛开始加剧,从针刺到小指头再到仿佛有小锤子砸,疼痛的时间也逐渐加长,从突然地疼一下到短时间之内的密集疼痛再到覆盖她所有清醒时间,到后来手触碰到她的头顶时,都能有手下跳动的感觉。
她不得已先请假暂停她的工作,她去医院从头到脚检查了个遍,报告显示没有什么问题,医生疑惑又含糊其辞,暗示她可能是什么疑难杂症,说是联系了首都的脑科专家,把这个病症跟报告都发了过去,但是却没有什么确切的结果。让她再去首都一趟,用更顶尖的仪器做一些加强的检查。
木岭买了去首都的机票,在她坐上飞机的时候,竟奇异般地睡着了。要知道,过去的半个月里,她几乎没有一天好眠。在飞机上睡得很熟,梦里,又出现了那个女人。女人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