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被异响惊醒:“怎么回事?”
宫人急忙来报:“好像是后殿那边……”
后殿?嬴政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那里放着逆鳞和幻音宝盒,莫非……于是他一边起身一边问:“夫人在哪儿?”
宫人急忙去确认,半路上回禀:“夫人夜里起了身。”
嬴政不作他想直奔后殿,物品摇晃的金石之声越来越剧烈,甚至连窗户都在嗡嗡作响,他路过走廊,一扇窗户忽地炸开,紧接着便是第二扇、第三扇,就像被人从内用极大的力砸开,碎片飞出足有一丈之远。
“陛下小心!”暗卫现身护住他,嬴政站在原地,透过破损的窗户看到站在多宝阁之前的烛幽,她衣摆猎猎,长发翻飞,黑色的雾气缠绕着她,看起来甚是瘆人。嬴政心下焦急,也顾不上乱飞的碎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还勉强完好的大门前,破门而入:“璨璨!”
烛幽像是才回神般朝他看去,屋内一片狼藉,她身侧三尺却干干净净,几乎能吸入一切光芒的逆鳞剑落在她的苍白的裸足边,它周围的黑雾渐渐收拢消失。他看不清她的表情,急迫地冲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入手冰凉,让他几乎想松开手:“你在这儿做什么?!”
她脸上的那抹惊魂未定慢慢化作了茫然:“君上……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怎么连鞋也没穿?”
烛幽没有动,仰起头:“君上,如果没出意外,我应该已经怀孕了。”
嬴政一怔,他下意识地看下她的小腹:“……什、什么?”
烛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平坦的腹部:“我能拿起逆鳞了。”
嬴政乍然体会到一阵狂喜,那种如浪头拍来的冲击让他有一瞬间的昏昏然,他无法描述这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只能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烛幽。他相信她的判断,但却又忍不住问:“他们怎么没看出来呢?”随后吩咐暗卫,“立刻把太医令带来。”
暗卫领命倏然消失,嬴政则努力地压下上翘的嘴角,将她抱起来带回了书房的寝殿,管它什么风寒不风寒的,他不能放她一个人待着!他将烛幽放进留有余温的被窝,盖好了被子,将她冰凉的双足抱进怀里暖着。烛幽轻咳两声,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君上笑得好开心。”
嬴政倒觉得自己没怎么笑,不过他确实很开心,所以并没有反驳:“朕心里的石头又放下了一块。”
烛幽吸吸鼻子:“君上心里还剩多少石头?”
“你不用管还有多少,反正每一块都写着你的名字。”
她伸出手指抚着他的心口:“这么说,我把君上的心填满了。”
“这是值得骄傲的事吗?”嬴政瞪她一眼。
“一般吧。”她歪在枕头上大言不惭。
嬴政哭笑不得,握着她的手塞回被子:“你可真是……”
交谈间,太医令已经被提溜来了,好在这次他值夜,没有被从宫外提进来。路上已经听暗卫说了前因后果,他行了礼之后便低垂眉眼行至烛幽跟前开始诊脉。嬴政从榻上起身,就站在他背后,虽然是目不转睛地望着烛幽,却仍令太医令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烛幽看到他的脑门上逐渐渗出了细汗:“夫人这脉象……”
“如何?”嬴政心下一紧。
太医令急忙跪下,结结巴巴地说:“或许是月份太小,臣……臣没有诊出来。”
嬴政没有说话,于是那种压力更加沉重了,让他不由得腿软。就在他险些跪不住时,烛幽的侍女来报:“陛下,颜路先生到了。”
嬴政点头示意放行。
颜路进了屋,眼观鼻鼻观心地开始诊脉。他也诊了很长的时间,嬴政看似沉得住气,其实已经有些焦躁,倒是烛幽淡定得很——她能拿起逆鳞只可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怀孕了,不作他想。
大概过了有半炷香的时间,颜路收回了手:“回陛下,夫人确实有了身孕,但是月份浅,脉象不是特别明显,后面的日子需要格外小心。时间太晚,夫人要早些休息,明早臣再来诊一次。”
太医令不由得发起抖来,不过嬴政这次并没有惩罚他,只道:“随颜先生去商量方子吧。”
他如蒙大赦,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随颜路一块儿退下。
屋内,嬴政亲了亲烛幽的脸:“行事不可再如今日这般无所顾忌,要小心着,明白吗?”
“嗯。”烛幽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
“睡吧。”他翻身上了床,将她搂进怀中,手不受控制似的搭在她的肚子上。
烛幽枕在他的胸口,手搭在他的手上:“君上不睡吗?”
“朕哪里还睡得着。”
“怎么就睡不着了呢?”她困困地闭上眼。
就非要他说自己太高兴了没法儿再睡了吗?!嬴政无奈地拍着她的手臂:“快睡吧。”
“那好吧。”
嬴政在这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