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春府城,天色将暗。
城北的一处巷子里,年轻的男子行色匆匆,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仿佛身后有人在跟踪。
很快,他走到一个小院门前停下,伸手拍了拍大门。
院子里传来少女的声音:“谁呀?”
门外的男子神色一松,喊道:“是我。”
“这就来,太太,老爷回来了!”
不多时,丫鬟来开了门,男子走进院子,堂屋里,娇柔的年轻女子身姿婀娜,若春风拂柳般迎上前,神色欢喜道:“夫君一路辛苦,快快坐下歇着。”
她拉着男子坐下,倒了杯茶递上,见后者接过,痛快喝了,顿时敛目,轻轻松口气。
“夫君还没用饭吧,丫头快去,煮碗面,再打两个鸡蛋。”女子招呼丫鬟去准备饭食。
又起身,走到男子身后,道:“我来给夫君捏捏肩,松快松快。”
“不忙,”男子匀速抓住背后女子将要抬起的手,转过头,直视对方,问道:“我不在这段时日,你可有见过什么人?”
女子眉头一皱,反问道:“夫君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红杏出墙不成?”
“什么?”男子突然觉得不对劲起来,倒不是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样,他常年在外奔波,与这女人相处并不多,看她口吻,这□□,极有可能背着他勾搭别的男人!
他眼睛一瞪,“腾”地站起,抓着女子手臂地手一松,用力一推,那女子躲闪不及,被掀倒在地。
“夫君,你……”
“别叫我夫君!”男子咬牙切齿,“你这下贱的□□!”
女子神色愣怔片刻,随即笑了起来,“下贱?□□?”
“哈哈哈哈……”
“呸!龌龊的东西!”
“你居然有脸说我下贱,郑文斌,你敢说你没有别的女人吗?那邬家小姐,与你是何关系?”
郑文斌神色大变,看向女子的眼神突然恶狠狠地,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话?”
女子坐起身,也不急着起来,只是冷笑,“看来我说对了,什么商户之子,常年在外,不过是欺骗我的谎话,我也不是你的妻子,只不过是你金屋藏娇,背着你的未婚妻养的外室罢了。”
这话几乎将郑文斌的老底都掀了出来,他深深呼出一口气,镇定下来,道:
“别说那么难听,你何必妄自菲薄,我真心待你,那邬家小姐,我也只是利用她罢了,如果不是她父亲逼我入赘,你我早就长相厮守,不过,你莫要心急,待我与她成婚,信远镖局落入我手,我再寻个机会将她除去,那时我再光明正大迎你进门,到那时,你就是镖局的当家太太,咱儿子,会是镖局未来的当家!”
女子并未相信他所说,她眼中闪过隐隐怒火,“那邬大少爷呢?是不是你对他下的毒手?”
“什么邬大少爷,”郑文斌心中一沉,突然觉得不对劲,脸色一冷,“你是不是莲娘,你究竟是谁?”
“呵,”女子不屑地笑了笑,一掌拍地腾空而起,两腿在空中劈成一道直线,脚上的三寸金莲绣鞋甩向两边,随后轻盈落地,个头比方才矮了一截,裙下漏出一双穿着白色袜子的大脚。
“郑师兄觉得我是谁?”邬雀冷眼看他。
郑文斌身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他张了张嘴,急忙道:“师妹莫要相信,我方才说的,只不过是糊弄李莲娘罢了,我从来不曾对你有异心,只是李莲娘身世可怜,又对我百般纠缠,我也是迫不得已罢了。”
“好一个糊弄!好一个迫不得已,”内间房门打开,李莲娘一脸愤懑,“我好好的良家女子,却被你骗作外室,郑文斌,你就是个畜生!”
郑文斌却是镇定地对邬雀道:“师妹你听我说,这李莲娘满嘴胡话,师父收我为徒时就说,我是邬家的童养夫,我也早就认定了你,如果不是她毫无廉耻,百般纠缠,我怎么可能会与她有染!”
“你……无耻!”李莲娘气的直发抖。
邬雀冷眼看着郑文斌,伸手从袖中取出几张写了字的纸,递到他面前,说道:“淮河边白草县码头十里外的大刀寨,前些日子被官兵所缴,这是匪首的口供。”
郑文斌瞳孔一缩,盯着那几张纸,辩解道:“师妹,你听我说,那大刀寨与我素有仇怨,攀咬之言,绝不可信!”
邬雀叹了口气,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轻声道:“郑师兄,你的嘴里,有实话吗?”
郑文斌脸色沉了下来,他看一眼门外,运起轻功,拔腿就跑。
“你站住!”李莲娘急忙喊道,抬脚就准备往外追。
“不急,”邬雀慢悠悠地往外走,只听院子里“咚”地一声响,郑文斌摔倒在地,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出声喊道:“邬雀,你在茶里下药?”
邬雀走近,神色冷淡地看着他道:“是又如何?软筋散,不止你会用,郑文斌,你对我大哥下杀手的时候,可有想过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