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树不想去,卡里的余额却很直白地告诉她,没那么多选择。
一行人打车跨越两个区,到见山集团总部附近订了餐馆。
梁树和柳柳、林森还有市场部的小祝坐的同一辆出租车,去的路上得知打车费还得自己出。
梁树:……
公司要倒闭了也不是没有理由。
到了吃饭的地方,服务员来问了四五次,见山集团的人才姗姗来迟。
梁树忐忑地望向包厢门,为首的不是陆辛远,她松了口气,又莫名的有种失落感。
见山集团这次的负责人是某个部门经理,骆总称他为秦总。
骆总在桌上使眼色,叫她们敬酒。
特别提了梁树好几次。
意图明显。
梁树不接招,林森又是跟着吃过好几次饭的人了,帮着她打太极,还有柳柳和小祝帮忙,一次也没让梁树沾到酒杯。
吃了快一个小时,骆总喝多了,非要梁树喝两杯。
她不喝,就让帮她说话的几个女生替她喝,还要红的白的加倍。
酒桌之上,更见人品。
秦总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劝了他几次,骆总真是喝高了,推开秦总,直直就走到梁树身边。
端着的酒杯撒了一半。
梁树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愣在座位上,看着他跌跌撞撞地向自己走来,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平时让你跟着吃一两顿饭,叫不来人,今天是看在秦总的面子上,你这才来了。”骆总大着舌头,又肥又短的手指指着梁树,“这还看的是秦总的面子,来,机会给到你面前,去敬秦总一杯。”
说着,把他手里喝过的杯子硬往梁树面前怼,一张油腻、宽肥的大脸就杵到梁树面前,挺着的大肚腩甚至让人觉得他手上的酒杯还没到梁树面前,那肚子先碰到梁树了。
梁树被恶心到,站起来就往门外躲。
破工作不要就算了。
还没走出去,包厢大门就被推开,梁树没来得及回头,骆总伸长了手来抓她,看得梁树又怕又气。
脑子在瞬间空白,只有气到极点,浑身无力又发麻的感觉。
忽然,一只手从身后探出,抓住了骆总的肥手。
相比之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显得过于干净。
梁树立刻就认出了那只手的主人。
接连两次出现在陆辛远面前,梁树都很狼狈。
骆总被制住,柳柳她们赶紧过来把梁树带出了包厢。
“平时我们吃饭他也不这样。”林森叹了口气,“真恶心,我还以为他只是个会在工作上压榨人的领导,没想到还是个老色批。”
柳柳揉梁树的肩膀,安慰她:“不要怕,我们都会保护你的,大不了我跟你一起辞职。”
梁树的反应还很迟钝,她心跳很快,但大脑又像没接收到太多讯息,甚至有些空白。
“吓傻了吗?”小祝揉她的脸,“我出来的时候,趁乱踩了他一脚。”
说着,小祝得意地展示出自己的细尖的高跟鞋。
梁树笑了一下,恍然间像在做梦。
外面的灯光也很光怪陆离,一切都显得很不真实。
陆辛远很快从包厢里出来,问梁树还好不好。
梁树认真想了下,她过于平静的情绪和关心她的人截然不同,反倒成了局外人一样。
陆辛远看起来挺着急的,她只好说:“有点心慌,但是我不怕。”
“嗯。”陆辛远伸出手,被梁树的目光骤然抓住。
那只手被盯住以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在半空中停顿几秒,最后落到梁树头上,很温柔地摸着她的头顶。
“没事了。”
陆辛远安排了车送其他同事回家,梁树就稀里糊涂地跟着上了他的车。
车被堵住的间隙,一直沉默的车厢被陆辛远的声音打破:“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梁树被他的突然出声吓到,下意识抬起手护在了胸口的位置,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陆辛远。
发现说话的人是谁后,她提起的呼吸放下来,没事人一样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脑海里是陆辛远刚刚说的话,她脑子里只留下个残留的语音,似乎是在说工作。
她说:“不能没有工作。”
陆辛远抿着唇,不太高兴的样子,捏在方向盘上的手暗暗用力,梁树不知道他怎么了,又愣愣地扭头看窗外。
已经走到高架上了,对面就是一座绿茵茵的山,山脚人行道的位置种着茂密的黄葛树。
终于到了黄葛树落叶的时节。
黄色的落叶铺满步道,枝头隐约能看到小小的青芽。
再高的地方,一轮弯月悬挂。
她转过头看陆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