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辛远。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这么喜欢数独,说不定现在就正在写。
梁树又想哭了。
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防蚊虫的药勉强还能用,效果就差了很多。
因为雨后的太阳,雨水被蒸发,山林里很快就潮湿闷热起来,蚊虫增多,成团地在梁树耳边嗡嗡作响。
身上也被叮咬了很多大包。
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也非常不舒服。
这一切只能忍耐。
梁树为了转移注意力,又开始猜会是谁先发现她。
直到一声声遥远又清晰的“梁树”,像从梦里传了出来。
是出现幻觉了吗?
怎么像陆辛远的声音。
在好几声的呼喊过后,梁树才惊喜地回应出声。
一出声就是哽咽,差点儿没喊出来。
不知道隔着多远的距离,一个人喊,一个人答,梁树哭得抽抽噎噎,回答的声音显得很委屈。
陆辛远终于离得她很近了,梁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个劲儿地边哭边喊“我在这儿”。
那么黑,陆辛远打着户外手电,强烈的灯光在梁树身上划过,定位到了她面前的位置。
陆辛远就站在灯光之后,披着满天星光,来到了梁树身边。
梁树彻底哭得不能自己。
陆辛远就这么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不要怕,找到你了,没事了。”
不断地重复这些话后,梁树才勉强找回理智,抽抽噎噎地回答自己没有怕,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
她出来的时候穿了件白色短袖,被雨水打湿后还没完全干,有些黏腻地粘在身上。
陆辛远只看了一眼就扭过脑袋,蹲下来要背她。
梁树坚持了一会儿,在下山的时候腿实在软得不行,才让陆辛远背了她。
陆辛远用手机给其他救援人员发了消息,他们约定了汇合的地点。
梁树趴在陆辛远背上,还不断地遭受着蚊虫袭击,但此刻已经都顾不上了。
她问陆辛远怎么找到她的,陆辛远说看到了她的手机。
梁树松了口气:“还好找到了。”
陆辛远以为她要说手机里有很重要的信息,结果她说:“电池对大自然太不好了,落在外面会污染环境的。”
陆辛远:……
“所以这就是你连画板都没有丢的原因。”
梁树点点头,发现陆辛远看不到,问:“很重吗,要不我卸下来吧,明天再——哎呀,你捏我干什么?”
陆辛远在梁树出声的瞬间就卸了力道:“抱歉,刚刚脚滑。”
梁树拍他的肩:“我是不是太重啦?”
陆辛远:“不重。”
话很少且言简意赅。
漆黑一片的丛林,不知道是什么小虫发出阵阵的声音,还有彼此不明显的呼吸声。
梁树去捏陆辛远的肩、他的手臂,由衷赞叹:“你是有肌肉的。”
陆辛远:……
“今天怎么想到这里来了?”他主动开启话题。
梁树的话向来很多,危险过去,陆辛远又主动问了,她当然很有兴致给他讲这次的来龙去脉。
当然不可能跳过亲身经历了滑坡的那段。
她的情绪渲染力太强,让陆辛远也感到了害怕,期间把梁树的腿捏得有些疼。
陆辛远只是说:“没事,不用怕了。”
为了让陆辛远好受一点,梁树讲起了看到的彩虹。
那么漂亮,在自然环境中生成,又像风一样,慢慢地消失。
陆辛远追问了许多细节,比如有几种颜色、换个角度能不能看到之类的。
看到彩虹时无人分享的寂寞被取代,梁树有种陆辛远也亲眼看到了那样自然、美丽的彩虹。
陆辛远没有走太久,很快跟救援人员汇合,梁树直接就被塞进了救护车,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哭着的妈妈,眼角含泪的爸爸。
“我没事。”她轻声安抚,摸摸妈妈,又摸摸爸爸,“害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他们摇头,什么都没有说,但终于放心了。
这时,救护车的后门开始关闭。
梁树看到陆辛远夹在穿着救援服的人群中间,格外显眼突出,少年的身形还没有完全成熟,连肌肉都透着单薄,在强烈的营地白光下,是那么的瘦削孤傲。
像是永远也不会为谁臣服。
眼神却落在了梁树身上。
梁树感到心跳蓦地加快,对看到陆辛远就会自然升起的心动、欣喜、愉快、酸涩和期待,一并涌起。
“我——”
梁树支起身体,伸出一只手。
还什么都没有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