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旁边的休息室有两间。
一间放着冷色系床具和衣柜,供乏累的总裁小憩,另一间更像是接待室,不仅有沙发桌椅,冰箱微波炉,还有零食饮料酒水吧。
潘岳拎着两大盒海鲜大咖,硬着头皮闯进去。
末了,还心虚地瞥了柴隽一眼,见他面色黑沉,抱着手臂,翘着腿,冷冷瞪着他,顿时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只是个夹在中间受气的打工人欸,瓴总也是他上司,让他帮忙买海鲜大咖,不可能拒绝啊。
两盒海鲜大咖被放置在白色圆桌中央,跟旁边乖乖巧巧的饭盒对比鲜明。
漪清千里迢迢送来那个爱心便当,离柴隽有点远,潘岳摆餐盒的时候,摆得离谱,如果伸长手臂到高瓴面前抢饭盒,显得他粗野无礼。
见高瓴跟自己一样,眼都眨也不眨盯着爱心便当,就知道他心思,铁定是想跟自己抢。
他沉吟片刻,盯着高瓴,手随意搭在桌沿,眼神灼灼,企图恐吓有恐人症的高瓴。
只是这一次,高瓴却不吃这套,鼓足了勇气,毫不犹豫地拖着爱心便当到自己面前,警惕地盯着柴隽,怕他跟自己抢。
这可可爱爱的饭盒一看就是漪清喜欢的风格,让人格外怀念,他不会让给柴隽。
漪清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战,她忙着打开海鲜大咖的盒子,商家很良心,怕食物溢出来,层层包裹,拆白色保鲜膜都拆得人心累。
等她拆完白色保鲜膜,高瓴已经自动抱着她的饭盒,半点不看麻辣鲜香的海鲜大餐。
谁知此时,柴隽俊眉一蹙,右手握拳,抵着薄唇,偏头微微咳了两声,顿时咳得漪清心生警惕,紧张又忧心忡忡地问:
“昨天不是好多了,怎么还咳呢?”
柴隽隽雅地倾身再咳了两声,状似不经意地说:“不知道,可能被海鲜醺了。”
也对,谁感冒了还吃海鲜,可能师兄订餐的时候没想到这点。
漪清这才注意到她抱来的饭盒竟然到了师兄面前,看师兄的样子好像很想吃,按理说师兄请她吃海鲜,她不该为难师兄。
但柴隽是病人,饭盒里的菜比较清淡,适合病人吃,要是让他病上加病,一个月内都好不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人。
漪清微红着脸,低声英勇地开口:“师兄,下次再帮你带,今天可不可以让给他?”
既然漪清开口了,他怎么会拒绝,只能气愤瞪柴隽一眼,咬牙切齿在心里暗骂,光风霁月的脸,茶里茶气的心。
要是孟烨在这儿,肯定已经大呼小叫骂起来,顺便嘲讽柴隽抱着家常便饭当珍馐佳肴,换成高瓴,只会乖乖让出抢到手的爱心便当。
见高瓴一脸不情愿,漪清愧疚得很,主动帮他拆筷子,尖着筷子夹了自己餐盒里的雪蟹钳和北极甜虾,放到高瓴那边,得到了柴隽阴阳怪气的一声冷哼。
他那样真诚正经的人阴阳怪气起来,分外惹人眼,漪清皱着秀气的眉追问:“又怎么了?”
“涮过水,好淡。”柴隽抿着薄唇,一副喝了特别苦的中药,迫切需要人哄的模样。
高瓴差点气笑,千方百计抢过去的爱心便当,还让漪清帮他涮,他竟然敢嫌弃,可见某人被偏爱就有恃无恐,活该他要尝尝爱情的苦。
偏偏漪清还安慰他:“等病好了,就可以吃海鲜。”
气得高瓴牙都要咬碎了,不就是吃了漪清夹的两个北极甜虾嘛,用得着跟怨夫一样卖惨,好像他干了天怒人怨的事儿。
反正这一顿饭吃得谁都不安生,每次高瓴想开口跟漪清说话,都会被柴隽抢白,只能郁闷地敲蟹剥虾。
柴隽嘴上说被醺到了,实际上悄悄剥了虾,趁漪清埋头帮他涮菜,悄悄埋到她饭盒里。
*
夏天日头长,闷热又容易困,尤其是午餐后,高瓴则又困又气,找借口回自己办公室休息,留下两个人默默相对。
漪清不自在地别开脸,收起餐具,归类垃圾,饭盒洗干净重新放入便当袋子。
柴隽扔垃圾回来,目光落在便当袋子上,上面竟然缀着一个刺猬挂饰,赫然是他放在技术部展区的刺猬。
这些挂件是赠品,漪清肯定不会主动拿,所以是师兄送的,想到这点,之前萦绕在心口那点不适又涌了上来,非得做点事儿才能消除。
漪清本来打算拎着便当袋子走人,但柴隽眼也不眨,盯着她便当袋子,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这袋子是她随便在10元店挑的,有什么好稀奇的。
盯了一会儿,柴隽咳了咳,缓声道:“刺猬挂件挺好看。”
他大病初愈,说话时候嗓子沙哑,有点莫名性感,可惜一对上漪清就紧张,也不看看自己说了什么。
漪清无语地睨了他一眼,四年没见,这人已经自恋到这种程度了么,刺猬挂件明明是他自己设计的,至于自卖自夸么。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