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三个酒楼里的八位大厨坐镇,”刘婶似乎看她很有兴趣,便继续道,“走吧,婶子带你去凑个热闹。”
甲十六正有此意,便一路跟她搭着话,走进了人群。
耍菜刀的耍菜刀,单指飞饼的飞饼,看着锅里炝出的大火,引的路人惊叹连连。
这里的厨艺比拼好生热闹,人人都展示着自己的绝活,耍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厨具,看的甲十六眼花缭乱,不禁有些兴奋。
这和她们在光禄寺的比拼显然不同,气氛没有那么紧张,那些厨子倒是费尽心思想让更多人的去认识他们的绝活。
说来也是,厨艺这东西,只要一道菜能让人赞不绝口,也是一种能力。
“十六,走,婶子带你去尝尝那些顶级大厨做出的酱料。”刘婶向甲十六说。
甲十六点头,跟她走到另一边,看见台子上的一罐罐酱料,和一堆竹签,想要去试,一个年轻小伙子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这小伙子陈木声般大小,和陈木声一般白净,只是眉宇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
“两位,想猜酱料,需一人往瓦罐里投十文钱。”小伙子说完,指着一个大罐上贴上的告示。
刘婶不乐意了:“小伙子,以前可没这规矩。”
“新规。”小伙子不冷不热。
甲十六看着上面的字,向刘婶小声道:“婶子,上面写着猜中者可抬走瓦罐,如没人猜中,则将用这些钱在城南修座桥。”
原本她还有想得赏金的打算,可想着这钱要拿来修桥,甲十六打消了这个念头,但热闹还是要凑的。
“既然这位小姐识字,还请按规矩试料。”小伙走瓦罐旁,展了下手。
刘婶冲着小伙子,掏着钱袋说:“这些年就没听人猜中过,不过既然这钱用来修桥,倒是可以尽些绵薄之力。”
甲十六直接向前,走到瓦罐边,抢先将铜板递给小伙子,向刘婶说:“婶子,我来出钱就好。”
“这怎么使得。钱这东西要算的清楚。”刘婶把铜板放到甲十六的篮子里笑说,“你可不以阻碍婶子也积功德。”
甲十六也不好再把钱还回去,就挽着刘婶去试酱料去了。
她在大院一直听说,外面坏心眼的人特别多,可自己这几日接触的,还是善良朴实的人多些。
甲十六看着台子上还有笔墨纸砚,拿着两根竹签递给刘婶了一根。
刘婶拿竹签试着酱料,好奇地看着甲十六问:“十六,你还识字?”
甲十六品着酱香:“简单的识些。”
刘婶心有所思地感叹:“这世道能简单识字的姑娘也不多。”
甲十六看刘婶狐疑的表情,尝着竹签上的酱料,转移话题道:“婶子,你看这酱隐约有淡淡的竹香,应该是在盛放的坛底放了青竹,再加上晒干的竹叶熬煮后的水,所以有些回甘。”
刘婶抿了抿嘴:“听你这么说,是有些清甜。”
甲十六正要解释刘婶说的清甜,旁边一直盯着她两人的小伙子,发话:“敢问姑娘这酱是用何种油炒制而成?”
甲十六闻着上面清亮的油,见油并未凝固,必然是籽油,又尝有微酸,便继续道:“这是拿山葡萄籽榨出的油。”
猜油对大院的姑娘来说,那都是小事一桩。毕竟都是棍棒下熬出来的知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猜错。
“十六,山葡萄籽也可榨出油?”刘婶露出不可思议地表情。
甲十六耐心解释:“很多种子都可榨出油,种子榨出的油相对温和,也不会凝固。”
小伙子一惊,继而又淡定道:“算姑娘识货。方才听姑娘讲,酱里有些甜味,敢问姑娘,这甜味仅出自竹叶?”
甲十六看小伙子一直盯着那个罐子,微笑:“想必是炒完酱,还添了些采自五月的槐花蜜。”
小伙子瞪大了眼睛,摸着坛子直视甲十六:“我只添了半勺,你是怎么尝出来的?”
刘婶也在旁边问:“对啊十六,你是怎么尝出来的?”
小伙子问完,挠了挠头,似乎是觉得自己不该问,而甲十六看他小小年纪,竟能炒出这么老练的酱,也不仅感叹,决定给他些建议。
甲十六继续道:“相比槐花蜜,荷花蜜更为清柔。”
小伙并子没有理会甲十六的建议,直接走到另一个罐子拿根竹签沾了下酱汁递给甲十六:“你尝尝这。
甲十六尝酱前,想拿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杯水先冲淡口中的酱香,却没成想,小伙子把水杯递到了她手里。
小伙子的态度不算好,甲十六觉得可能这自己给他的建议有些失礼。
喝过水后,甲十六先闻了闻竹签上的酱汁,又尝了一口。
这酱汁的味道浓郁,显然是酱牛肉锅里的老酱,甲十六猜测,这酱汁的年纪应该比自己都大。
像这种老酱经过常年累月熬煮,汇集了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