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龙摇摇头。“你……难道也想让张公公保你?”
“没这个兴趣,我做事还是要堂堂正正的,你大可让张公公继续保你,我倒是想知道,他能保你到哪一步?”
赵龙眼里一闪而过的嘲弄。
丝桐捕捉到了,但她不在意,因为这话她都不信,当然,她也不是说给赵龙听的。
丝桐余光瞥向黑黢黢的角落。
听到了吧,那个人。
练武之人五感缺一不可,丝桐早就察觉这黑夜之中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这些话是说给那个人听的,她不能杀不死赵龙,会有人替她杀死。
她手朝着赵龙颈项一劈,赵龙登时昏死过去。丝桐掸了掸衣角起身,回屋。
屋内,烛火稀松,孙庆和张有权已经呼呼大睡,李琛迷迷瞪瞪半睁开眼。“姐姐,你回来了。”
“嗯。”丝桐轻轻应了一声,躺在榻上。
“李琛?”
“嗯?”
“你可知,来的人里还有同你一样的少年么?”
“不知道,没注意,好像没了吧。”李琛揉揉眼,打了个哈欠阖上眼继续睡。
丝桐侧过身,面朝墙,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瞳,不知在想什么。
赵龙没死。
就算丝桐给了那人好的条件,但那人并没有下杀手。
赵龙只是在外过了一夜,感染了些风寒。
不过丝桐的行为还是有效果,赵龙现在见她都绕着走。
再五日,到了交卷日。
丝桐在老树树杈上落下最后一笔,她将文人琴三个样式全都画了上去。
“姐姐!走吧。”
李琛在树下扬着笑脸等她,丝桐微微一笑,跳下树。
门口孙庆和张有权在等着,三人一齐朝交卷的院子走去。
原先的二十人,又少了几个,赵龙站在前排,与丝桐的目光不期而遇,立马移开。
张公公假模假式地出来让内侍收了卷。
一群人又等了有半个时辰,结果出来了。
赵龙通过,李琛通过,张有全通过,丝桐通过,孙庆被刷掉了。
这本是个令人惋惜的事,孙庆却倏忽一笑,伸了伸懒腰道:“初试十日就折磨人折磨得要死,往后你们可要保重啊!”
说着他走出大门,在出去的一刹那,手背抹了抹眼泪。
人数一下锐减到只剩十个了。
张公公一扯嗓子。
“拿好各人东西,准备出城!”
大家不解的眼神你传我我传你,为什么要出城?出城做什么?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问。
“出城?!就选个人怎么还大张旗鼓来回挪地儿啊!”隽云不解,一双秀美纠结在一块。
相比之下,朱明烟沉稳的多。
“守君,出城是去往哪个方向。”
“应是城外的斫琴厂,那琴师令颇为狡猾,只得初试最后一日才遣人送去密信告知下一场地点。”
朱明烟淡淡道:“应该不是琴师令自己想的办法,怕是赵掌印提醒过。”
“城外的制琴厂……”一旁的流纱突然小声念叨起来。
隽云:“流纱,你熟悉?”
“奴家不熟悉,只是那旁边有个地儿,奴家比较熟悉。”
“什么地。”
“乱葬岗。”
三人神色皆是一凛。
守君担忧道:“王爷,这次真的让丝桐姑娘一人面对?”
隽云嚷道:“那琴师令根本就是想让他们为一个名额自相残杀!”
朱明烟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这里面的人不是调查过了么,没有一个练过武,丝桐反而是里面最安全的一个。就怕琴师令或者谁在里面多加一个人。”
隽云双腿交叠,“哪里还能多加一个?王爷的意思是……”
朱明烟眸色森森。
“比如,在看护他们去斫琴厂的甲士里。”
丝桐这边,一共十人,五人一辆马车,拉往城外。
护卫的甲士步履铿锵,为首的骑着高头大马,那马匹毛色黑亮,长鬃飞扬。
丝桐先看见了马,觉得眼熟,后慢慢往上移,心里默默“呦”了一声。
这不是孙韬孙统领么。
那位年轻的好阴阳怪气拐弯抹角的统领表情冷然,扫过底下一众,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只在略过丝桐时停了一刻,丝桐猜他大约是在男人堆瞧见个女人比较新鲜,毕竟当初她在朱明烟马车里是披头散发,若是当初看见她的脸认出她来,断然不会如现在这般掉转马头,催促他们赶紧进马车的。
但是城外……她对城外不甚熟悉,看来只能静观其变了。
人是打乱坐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