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板下面的空洞说是通道,倒更像是口井,里面黑漆漆的,有一股陈旧而腐朽的味道。
张起灵蹲在那打起手电往下照,我凑过去,看到深度大约有十五米。通道呈圆柱形,周围墙壁被夯过,十分结实。
不过底部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只左侧有一个半人高的出口。
这点高度不算什么,我们放了条绳子垂下去,踩着井壁很顺利地下到底部,到了那出口旁。
我用探灯照了一下,发现通道笔直通往十分遥远的深处,估摸着至少有一二百米。洞的宽窄变化不大,且特地加固过,应该是特地修建的通道,而非盗墓贼的手笔。
张起灵朝上边“pi”了一声,负责断后的黑瞎子就拽着绳子往下滑,临走前直接顶着地板砖把它原样扣了回去,以防被苗人发现。
然后我们便顺着通道往里边爬行。
通道狭窄,我自告奋勇走在前头,手电关上,然后按开了头灯,光线所及之处全部都是黄色的土石。
很快,就像是到了分界线,我手底下摸到的不再是夯实的黄土,而是一溜砌得十分整齐的青砖。
古代墓葬一般都会选用青砖,这种砖石的防水性和耐氧化性都比红砖好的多。通过我手底下按着的青砖的方向以及砌法来看,这应该某个建筑的墙壁。
这道墙壁光是砖石就铺了两层,中间还加了白膏土作防水层,可谓十分用心,而我此刻的位置,正是在墙洞里。
摸了摸青砖的断口,这通道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是后来才被铲开的。
我心中的怀疑更甚。
这究竟是所谓的“秘密工程”,还是说,那仅仅是张启山为盗墓而做的掩护?
再往前一点,半人多高的通道就到了头,外面一下子变得宽阔起来。
我探头出去,就见外面宽敞的通道呈南北走向,整个用砖石铺就,严丝合缝,干净整洁。这么一对比,我们所在的黄土通道就显得十分粗糙,倒像是因为情况紧急而随便打了这么条通道,那些加固措施也显得像是为了防止通道在使用过程中倒塌而设立的了。
我手脚并用从黄土通道里爬出来。
脚下的地砖很平整,没有机关。我打着手电四下里查看,张起灵和黑瞎子随后也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渣,然后把装备重新背好。
突然,黑瞎子吹了声口哨,“嘿,有发现了。”
我一愣,随着他示意看去,就见视线更加宽阔的远处,有一道青铜门隐藏在黑暗中,几乎与之融为一体。要不是黑瞎子在黑暗中的视野与常人不同,我们可能无法轻易发现它。
那扇青铜门并不大,大约两米高,直接顶天立地地卡在了墙上。门分两扇,上面刻着图腾一样的花纹。
我们走过去,仔细看了看。花纹有人首蛇身、人首蜈蚣身,还有人首鸟身的,像是各种神奇的拼凑起来的物种。
不过也不一定真就有这样的东西,也有可能仅仅是个图腾的形象。
像是神话传说中的龙,是蛇身、猪头、鹿角、牛耳、羊须、鹰爪、鱼鳞的形象,麒麟则是羊头、狼蹄、圆顶、五彩身,都是先民崇拜自然的象征。
这些图腾纹样呈包围状,布满了整个铜门,而在门的正中间,是一个由两条扭缠在一起的大蛇做成的圆环,有三指粗细。
蛇的背后有两片薄膜一样的东西,不知是翅膀还是类似眼镜蛇的皮褶,我没看出种类。
不过蛇体是完整的,并没有在门缝处裂开,应该是这道门的“锁”。只是没有锁孔,不知该如何打开。
张起灵上前,用颀长的二指缓缓抚摸过青铜门上的花纹。
很快,他略微用力,二指一下子插进门上的一个圆孔,轻轻一扳,门正中那个蛇形圆环就凸出来,成了一个可旋转的门把手。
黑瞎子立刻吹了声口哨,以表赞叹。
我们用力扳住蛇环,按照青铜门上雕刻的图腾朝向,左三圈,右两圈,然后就听门内有机关被带动的声音。
铜门缓缓打开,三道手电光不约而同往门内照去。我微微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这陈设……”我抬头看向张起灵,就见他神色变得凝重。
铜门内,竟然是水泥钢筋的建筑,格局与格尔木疗养院如出一辙。并非“雷同”,而是“一模一样”——
房间的排布,大堂摆放着的那张老旧的排椅,甚至连褪了色的挂画都是一样的。
我一时有些恍惚,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哪里。黑瞎子拍了我的肩膀一下,道,“小老板以前来过这里?”
我摇头,“不是这里,但很像。”
张起灵直接捏着手电往深处走去,我忙跟上。房间的门都锁着,锁头上面落了灰,我选了一个房间,捏紧锁头使劲往下一拽,锁就开了。
推开门,上面落下来不少灰尘。
不过透过手电光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