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哥哥,这样精巧的纸鸢只有宣华妹妹一个人有吗?”崔檀正帮傅宣华扯着风筝线,柳延意这一声直接使傅宣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阴沉着一张脸望向柳延意。
萧玉润帮腔,“崔四哥,是存心想让我们羡慕宣华妹妹呢。”
她俩一唱一和,观应和王婉都转身看向她俩,观应一眼认出了那天在平阳侯府遇到的方徇,只是另外两名仪表不凡的男子,相近的身形,不待王婉开口,观应凭借这两名男子与王婉柳延意相似的容貌,漫不经心道,“前头的两位就是你哥哥和柳二公子吧。”
“柳延意她二哥最是护短了,她这副刁钻脾气有五分都是她这个二哥惯出来的,大家在东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也不一定会远嫁到江南去,所以能躲着她点就躲远些,能免去许多麻烦。”王婉的纸鸢放得最高最远,现在收放自如地牵着风筝线,好意提醒观应。
许观容一边看着纸鸢,一边倒退到观应身旁,轻声道,“她二哥在又怎么了,崔四哥可不会惯着她!”说完朝着傅宣华崔檀所站的方向努努嘴。
观应转头看去,崔檀不曾转身看萧玉润和柳延意,而是握着傅宣华的手认真地收放风筝线,他垂头时也看到怀中少女黑着一张脸,冷淡地说了句,“我与宣华定了亲,我送她是理所应当,送你们算什么?”
“你!”萧玉润气得指向崔檀,侍女递上来各种各样的纸鸢供后来的几人挑选,有鸟羽瘦燕在前,这些丝绢彩绘纸鸢就显得不足为奇了,萧玉润甩袖推开侍女,方徇瞧这阵仗,急忙拉住萧玉润,“你要,我改天找人买来送你不就好了。这里是定国公府,可别在这里耍脾气,这么多人在呢。”
他又对站在一边迟迟没有开口的许观知说道,“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妹妹吗?”
许观容和王婉见她俩吃了瘪,登时就嬉笑出声,又觉当着柳延昭嘲笑她的妹妹有失家族风范,抿嘴忍住,对观应说,“我说得没错吧,崔四哥的姨母是当朝皇后,傅家虽女子不入后宫,可宰辅出了不少位,更何况与谢家百年姻亲,一个郡主和一个柳家女,真计较起来,还不知道到时候谁给谁赔罪呢。”
许观知走来,眼中含着责备之意,点了下许观容的额头,“不许在背后说人闲话。”对观应说,“同我一起去见见他们可好?”
观应手中的蝴蝶纸鸢放到半空,听许观知所言,将线轴交给秋兰,许观知带着她上前时,正听傅琰问谢初,“补之人呢,说不与我们一起,要晚些时候来,日近隅中了,也不见个人影。”
“想是有事被绊住了脚。”
王桢却被吸引了过来,好奇问道,“补之?金陵那个谢无咎?”
谢无咎远在江南,名声却传至东都,无怪乎金陵谢家嫡长房一脉人丁熹微,他家又是最看重嫡庶长幼的。谢初出生后三四年间,嫡长房一直没有再传出过喜讯,都猜测传到谢无咎父亲这一代,就要改换规矩。谢无咎其母也是求医问药,十月怀胎,十月心惊胆战,终不负所望,诞下一子,谢老夫人更是不遵字辈,单独为他取名无咎,意在希求这个得之不易的孙子无病无灾。
谢初笑答,“是,阿弟在临江的檀干山斋求学十年,学有所成以备秋闱,前些时日才到东都。”
她言辞之间颇以谢无咎为傲,檀干山斋是什么样的地方,在场女眷或许不知,这些官场上混迹的男宾却十分清楚,宿太傅才比天高,名满天下,于临江开设学堂,他教出来的学生每年秋闱都是榜上有名,谢初这一句学有所成自然也是对谢无咎抱着极大的信心。
方徇却记得这里还有一个人也来自临江,他的目光搜寻之间,撞上观应笑意盈盈的眸子,他毫不吝啬地说道,“宋玉的神女赋里有一句‘晔兮如华,温乎如莹。’我总想象不出该是什么样的容貌,观知妹妹和嫂嫂走过来时,一下子豁然开朗,应就是你们二人的模样。”
“观应见过世子,见过傅大哥,柳二哥。”观应特意走上去绕到方徇面前,弯唇问他,“方二哥这话应该不少同别人说吧。”
“从之,难得见你夸人。”傅琰笑说。
“我们这位方从之可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好手,不过甚少能从他嘴里听到夸人的话,许三妹妹容姿姣丽,从之所言非虚。”王桢此言惹得一旁的萧玉润攥紧了拳头,从来只有她被众星捧月的时候,哪有现在站在旁边,还得忍着一口气不能发作出来,她一跺脚转身就走。
柳延意见着柳延昭时,又被嘱咐了一句“不许惹事”,刚准备出声呛一句,看他哥哥一记眼风扫过来,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去瞧瞧玉润。”说罢转身去追萧玉润。
柳延昭这时才突然开了口,“许三小姐寓居临江多年,可认识萧昱?”
观应看向柳延昭,他毫不遮掩地打量着观应,她认识萧昱,襄王唯一的儿子,其人小小年纪老气横秋,小苍山里七八岁的孩子也有好几个,他却从不与他们嬉游玩乐,每每见他总是捧着书卷安静地坐着。
她不知道为什么柳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