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会突然提起萧昱,柳家与襄王亦无半分关系,方徇这时勾起柳延昭的肩膀,“你问萧昱,萧昱才多大点,还不如问她认不认识谢无咎呢,对吧,嫂嫂?”
谢无咎既然回来了,按照他的性格总会提起一两句她,她要硬着头皮说不认识,才更叫人生疑,她看向柳延昭说道,“相识,但不熟识,同窗之谊。”
谢初听她此言心下有了结论,以她近些年的观察,加上那日谢无咎听到“许家三小姐”的反应,谢无咎对观应可不仅仅是相识的情谊,她没有出言质疑,只是含笑看着观应。
恰逢柳闻音身边的侍女过来传话,说是膳席准备好了,请众人挪步,傅琰在这群人里年纪最大,便呼和一声,“走吧,早就听说定国公府的厨司做的菜肴其味无穷,把风骨楼的膳席都比下去了,我今儿可是空着肚子就等这一席了。”
观应回头见草坡上只剩许观容一个人放纸鸢放得不亦乐乎,就连崔檀和傅宣华也收起了鸟羽瘦燕跟在众人后头走了,余下皆是各自的侍女扯着风筝线,观应叹了口气,喊道,“观容,把纸鸢收了。”
许观容这才回头看过来,刚才的男男女女走得快的几个已不见了人影,她又是个贪吃的,连忙拿起剪子将风筝线剪短,那只飞得最高的宝瓶纸鸢一下子没了牵引的力量,摇摇晃晃地坠下来。许观容哪管风筝落在哪里,剪完就提裙跑过来,“三姐姐,你都不喊我,我的玉屑糕,我的花花糖,快走!”
她抓着观应的袖子就跑,没跑多远,就碰到萧玉润和柳延意两个人,看样子像是迷路在曲径幽深之中了,留园的小径弯弯绕绕,连接着各式的洞门,许观知原本支派了两名侍女为她俩引路,柳延意扬言,“这园子也没多大,我们又不是不认识路,走远些,别把一身泥巴气沾惹到我们身上。”
两名侍女哪敢再上前一步,于是越走越远,穿廊绕径的功夫直接把她二人跟丢了,既然是那柳四小姐说得不许跟随,那她俩索性直接去了席上,将遭遇同许观知说了一遍。
萧玉润却怪责柳延意将引路的侍女赶走,“你和他们府上的下人计较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喜欢这种弯弯绕绕的园子,跟南边的女人一样弯弯绕绕,一肚子坏水。”
“那许观应长相比不上她姐姐许观知,又没有她妹妹许观容机灵,要不是她和衡哥哥有婚约,又有太后娘娘当外祖母,才不见得他们会给她好脸色。”
柳延意咬牙切齿地说着,许观容听到自己的名字,压低了声音问观应,“她们在夸我机灵欸!”
又听柳延意说,“我听福嘉说,金陵那边差点就办成了,谁知道竟然出了内鬼帮她逃走了,算她命大,能躲过一劫,可来了东都,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
“小心隔墙有耳。”萧玉润眯着眼睛环视四周,柳延意左右看了看,毫无顾忌地说道,“听到了又怎么样,他们又不知道我说的她是谁…….哎哟!”
许观容剪断的宝瓶纸鸢借着风力飘飘摇摇地就这么凑巧地砸到了柳延意的头上,宝瓶纸鸢没有方方角角,倒不至于将人划伤,就是柳延意头上珠钗流苏挂在了纸鸢架上,勾连之间发丝与风筝线缠绕在一起,萧玉润帮着废了好一番功夫才解开,柳延意的发髻因此也散乱了,她大叫道,“是谁!我要去找她算账!”
许观容见此情景,拔腿就要跑,被观应一把拉住,“你看她明显就不知道这纸鸢是你的,她俩背后谋算夺人性命,只是毁了妆容而已,这连惩戒都算不上,你怕什么,去留归厅必经此地,总要与她们碰上的。”
观应带着许观容穿过葫芦洞门,许观容觉得她说得对,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跟在观应身边,柳延意又怎么会看不到她二人,“你俩站住,刚刚你们就在那边放纸鸢,是不是你们?”
观应立定,看向一手紧抓着纸鸢、一手直指着她的柳延意,冷冷吐出两个字,“不是。”
萧玉润挑眉看着她两个人来的方向,绣鞋又沾了草泥,质问观应,“你在墙后窥听,这就是定国公府小姐的教养吗?”
观应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眼绣鞋,“郡主和柳四姐姐都知道我们在草坡放纸鸢,污了绣鞋不是很正常吗?何以认为我们就在墙后窥听,我们不过是多放了一会儿放纸鸢,耽误了时间,才不巧在此遇到了你们,凭心污蔑也是郡主的教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