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如故便成了好友,后来又时常见面,你娘亲也时常去光顾暗香,后来两人还定了娃娃亲,只不过······孔夫人生下孔棠棣不过几年便离世了,直到那时我才知道这件事。”
韩柏舟抚摸着那个青花瓷莫名鼻子发酸,原来娘亲也曾常来暗香,原来她也喜欢这里,曾几何时娘亲是否也如她一般捧着这只瓷瓶欣赏呢?
韩柏舟看着瓷瓶思绪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两个面容秀丽的女子面对着面不知交谈着什么,她们并没有被家庭所束缚而是自由的谈论着喜欢的事物,无论天南海北。
或许这是她离娘亲最近的一回。
韩贤之道:“你倒也不用担心,那娃娃亲只是她们二人的玩笑,我是断然不会将女儿嫁到那个鬼地方的。”
啊?
韩柏舟有些疑惑的看向韩贤之思索着这句话的意思,反应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事儿。
‘您放心,我没当真。’
韩贤之抱着胳膊一副神气的样子:“没当真就好,当真了也没事,只要有我在一天就谁也动不了你。”
韩柏舟没忍住笑了下道:‘不过,您说他知道这件事儿吗?’
韩贤之摇摇头道:“应当是不知道的,他娘亲去的早,再者孔家子嗣众多即便他是长子幼时也不可能有人同他说这些。”
韩柏舟看着自家小老头那副傲娇的样子心里疑惑,为何他这样抵触孔家呢?
韩柏舟依旧不解道:‘孔会长不是正室所出吗,怎还会不受重视?’
韩贤之道:“傻女儿,孔家基业庞大家主又是个极其功利的人,他的妻妾加起来有二三十孩子就更不必说。在孔家,只要你没有价值也就不会有人管你的生死,所以即便是如今叱咤风云的孔会长从前也不会过的多舒坦,不仅如此他一定还经历了一番厮杀。”
斗兽场么,让一群半大的孩子去厮杀。
韩柏舟垂下眼帘突然能明白孔先生为何总是淡淡的笑着,因为那是他的盔甲是他赖以生存的技能,并且已经跟皮肉生生的长在一起永远也卸不掉了。
韩贤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自己的后脑勺道:“你瞧我,扯远了。”
他看了看那青花瓷道:“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东西呀。”
韩柏舟看了一圈眨巴眨巴眼睛最后对韩贤之道:‘不处置。’
小老头懵了。
第二天清晨孔棠棣便如约到了暗香,他还是走进了她的圈套。
清晨的空气中有一股格外清新的味道,露水从一棵草上滑下再打到另一棵上,似乎只有在这种充满生机的时间里孔棠棣才能格外清晰的感觉自己活着。
韩柏舟早就在等他了,孔棠棣一开门就看到了她。
‘欢迎。’
“早安。”
似乎是清晨偏冷的缘故,韩柏舟的身上多了件披肩,这世上就是有人能将所有的衣服都穿出韵味来,不过是一件小小的披肩却在她的身上平添了些温婉,不是衣服衬人而是人衬衣服。
有些时候总是事与愿违的,但有些时候所愿也不见得对。
孔棠棣本以为韩柏舟会将暗香改为属于她自己的风格,可当他第一眼看到那个玉香炉时便打消了这个想法,果然又是如此。
落满了灰的宫灯被修好挂在墙上一角,只要将它点亮便可看见下面燃着的香炉冒出的缕缕青烟,红木桌子被换到了二楼的那个孔棠棣最常坐的那间屋子里,桌上放着一只熟悉的瓷瓶。
屋外有一道大屏风将这里同外界隔开,屋里的许多角落都摆放着向日葵。这里不像是招待客人所用的房间倒像是为他一人准备的避风港,明明只是一间小屋,为什么比家还要温馨?
他愣了一下突然怀疑起究竟怎样才算是家。
似乎娘亲还在时暗香就是他的避风港,只不过后来娘亲走了这种感觉也被带走了,如今这种感觉又有点被找回来了。
娘说向日葵是阳光的爱人,会给心中有阴霾的人播撒阳光。那么此刻他的心是否也得以窥见天光?
娘亲的拥抱与阳光很像,所以从前他思念娘亲时便会找一个充满阳光的地方张开上臂闭上双眼,但是现在他只需要坐在这里,因为这个地方总会给他一个错觉,娘亲触手可及的错觉。
孤独是一个人的事,幸福却不是。
孔棠棣缓缓睁开眼,韩柏舟正含笑站在不远处满足的看着他。这些年他总是刻意在躲避着这些,因为他始终都不接受娘亲离世的事实也不接受自己的存在,所以才想将暗香送人,但事实证明他送给了一个对的人。
“你在安慰我?”
韩柏舟看着他笑了笑:‘我的本意是让坐在这间屋子里的人能感到幸福,无论是谁。’
孔棠棣看着她缓缓开口道:“我从前最喜欢的是画画而非经商,但人总是要生活,要世俗,所以那些东西也就都忘了。”
韩柏舟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