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帘。
她脑子里嗡地一响,扒着窗户往回看。
省、省状?
*
一同练车的班花林馨:“许恪你知道吗,理一的那个省状——他爸就在交运当教练!就是咱们的那个教练!”
许恪拿勺子舀着西瓜,刷着校园网,“看到了,网上有。”
“他太低调了,长成这样我们文科班都没传过他绯闻!”
高三大家都忙,实验班天天竞赛,她在学校天天发呆,两耳不闻窗外事,哪有空接触。连鱼龙混杂的文科班都没传过他的流言,想必是个特别安静的男生……不对,分明是很腹黑!他还骗她喊教练!
她咬着勺子恨恨地想,下午要是再碰到他,绝对要揭穿他的谎言。
他那时在车上接电话,接的不会是教务吧?他不习惯张扬,所以不想让媒体采访他……许恪不免多疑起来。
下午两点,她戴着顶草帽,拎着水瓶学车去。
年轻的冒牌教练还在场上,树荫下围了一圈女生。许恪站在十米外,都能感觉到荷尔蒙的气息。经林馨打听,越然工作日都在驾校帮父亲监督学员,他高考前就有了驾照,现在是老司机水准。
越然看见她,招手道:“来了,赶紧上车。”
许恪想都没想就往车里钻——竟然好心的开了空调。越然坐在旁边,笑道:“你就是三班那个不被班主任待见的学习委员,许恪?”
她一惊,连找他质问都忘了,手中方向多回了半圈。
“你怎么知道?”
他帮她扶正,擦到她的手背,指腹有层薄茧。
“谁不知道?”
许恪的表情变成了惊悚,“我的名声有这么差?”
他低笑了声,“专心开车,别看我,看路。”
许恪心想你要是路我能压到你脸上去。
林馨和谁关系都好,许恪和谁都是君子之交。她不喜欢这个班级,不上班里老师的辅导课,父母也从来没主动给老师打过电话。所幸成绩摆在那里,班主任对这种学生纵然牙痒,也无可指摘。
倒车是左三下右三下,许恪平复了心情,练得不错。越然牛仔裤下的长腿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她强迫症都犯了,想把车砸个窟窿,让他的腿伸直。
越然把卡交给她,“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来找我。”
“方便留个电话吗?”
越然挑了挑眉,拿出手机,“我打给你。”
老司机,鉴定完毕。
“许恪。”
她抬起头,“嗯?”
他道:“外面车不好打,你最好还是走回去。”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越然无辜地眨眨眼睛,“你不是在控制体重?”
*
回家她就站上电子秤,没到一百斤,一点都不胖。她吃了点水果,想要坐下来刷会B站,眼前不期然又浮现出那张可恶的脸,不坐了,站着消化。下次绝对不在驾校打电话,他耳朵太尖,能听个八.九不离十。
填志愿让家里如临大敌,三个菜鸟最后还是选了个经济类的,冲着M大的牌子。省状当然不用烦神,没有选自招降分的P大,而是填了另一所工科院校,学计算机。
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天,许恪刚好考完科二。爸妈办了一周酒席,她坚决不请老师吃饭,至于同学,高中三年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索性也不请了。
她忽然想起越然,科二考完会换车学科三,发了条微信感谢他这段时间的指导。
越然秒回:后天谢师宴,来不来?
许恪鬼使神差地摁:你又不教科三,我来给你送红包?
越然回了个哭笑的表情:宅在家里不会闷吗?
许恪:还有哪些人?
过了几分钟,越然回:没有你们班任何老师。
许恪莫名轻松。
省状的谢师宴就在驾校旁的饭店办。许恪换了低调的衣服,梳了个低调的头,还特意拎了个低调的包。
结果显然低估了其他人的积极性。林馨穿着白色的花苞裙,戴着细细的水晶项链,蹬着双红色的小高跟,跑到门口的正牌教练那儿乖巧地叫叔叔。
许恪上了二楼,越然正在招呼一堆大叔大妈,看到她上来,眉眼弯弯的:“同学坐一桌,在那边。”
他穿了件蓝色的格子衬衫,和证件照上相仿,可是气质却不同了。许恪入座,见他招待人很熟练,向旁边的眼镜男套话:“他妈妈呢?”
眼镜男很惊讶:“你还不知道?阿姨三年前车祸,在医院里躺着。”又瞧着越然补了句,“眯眯眼切开全是黑的。”
许恪语塞。
越教练酒精过敏,宴席摆到一半,越然挨桌敬酒,许恪心惊胆战看着他一杯杯白酒往下灌。一共二十几桌,小杯子也少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