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名只有一个字,便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名字过长,最后终究还是改了。
她给旁人都发些每年说倦了的那几个祝福语,什么“万事如意”“心想事成”“梦想成真”“前程似锦”“蒸蒸日上”,只有给池樾的祝福是绞尽脑汁自己想出来的。
池樾是在下午三点回复的。
樾:谢谢你,阮画。祝你新年快乐,日日舒心!
日日舒心!
谢谢你,阮画。
阮画的嘴角再也落不下来了。
阮母自由出入她的房间,阮画不敢像阿玛兰妲那样一封封写着炽热的表白信,因为总会被她翻到,如果被她翻到,家中一定又是“腥风血雨”。
她思考片刻,拿起一支笔,撸起毛衣衣袖,在小手臂白皙光洁的肌肤上一字字写着:日日舒心。
写完以后,身形欢快地扑倒在床上,陷在柔软的棉被里,幸福眩晕似的望着手臂上的字,痴痴地傻笑着,笑出了声音。
爱情是瘟疫!
过完元宵寒假便迎来尾声,区诗雨打电话说开学的事时,欲哭无泪地哀嚎着说,为什么假期过得这么快啊,一眨眼就又要回到地狱。
阮画嘴上应和着好友,心里却在想,终于!终于可以开学了。
终于可以见到池樾了!
她每一天都在盼望着快点开学,尤其是春节以后,简直是度日如年。
这大概是长这么大,阮画过的心情最潦草的一个年。
思念像烈火,烧灼了跳动的心脏。
只是……开学第二天,阮画就迎来了一个打击。
上午物理随堂检测的易错题,阮画再一次错了。
下午,老班打电话找阮母到学校,要单独给阮画开家长会,参加的人员还有物理杨老师。
准确一点说,这场她个人的家长会,杨老师提出来。
杨老师和阮母站在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聊阮画的学习情况,她低着头像是一个犯了什么大罪的罪犯,时不时还要迎接一眼阮母的似冷刀的眼风。
然而,阮画只是在想千万……千万不要遇到池樾。
阮画的腿已经站麻了,杨老师和阮母还没有说完。
望着她俩一个中跟筒靴,一个矮跟皮鞋,不禁沉思:她们站得不累吗?
她穿着板鞋都累,她们穿着高跟鞋不累。
杨老师最后做收尾性发言:“其实,画画这孩子头脑很聪明,就是还没有紧迫的学习意识,不知道这书是给谁读的,还没算明白这题是给谁做的……”
接着交待了一些对阮画格外安排,比如每周会单独给她两套基础卷,一定要在周五下午以前给交给她,希望阮母帮忙监督,试卷分数也要问清楚。
阮画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肩膀上像垒起了两座试卷山。
阮母的脸上堆着尊重感激的笑容,嘴中说着:“好的,杨老师,你放心,我一定每天提醒她,让您费心了……”
单独家长会开完以后,走廊里只剩下阮画和阮母。
阮母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瞪着女儿说道:“你跟我来。”
两个人走到侧面小楼梯上下两层之间,这里算是一个视野死角,由于楼梯狭窄,只有上下楼的人才能看到角落的情况。
“……我和你爸拿钱供你读书,是让你来糟蹋钱吗?”阮母有意压低声音,低声咬牙生气地说道。“你这么学习,还上什么学。你到底要不要脸,你自己不要脸,还要家长来陪着你一起丢脸是不是?”
不好好学习,就是不要脸。
多么“有道理”的一句话。
阮画从鼻腔中冷哼声,偏头视线看向一边。
“我发现你现在是油盐不进……”
忽然感觉额头被狠狠抵了一下,左边额头微微发痛,阮母不满她顽固不化的叛逆举动,像小时候一样戳她的头。
不出所料,下一秒就是拧耳朵了。
阮画正要侧身躲过,眸光一飘看见下面楼梯一角露出的清俊身影。
她心下一沉。
“妈……”阮画下意识求饶道。
可是阮母的手已经又伸了过来。
池樾轻咳了两声:“咳咳……”
他的反应极快。母女二人堵在楼梯转角,他想要上楼只能侧身,也无法漠然下楼,他和阮画认识,更不能出声说话,当事人只能更加尴尬。
阮母也听见了止住手。
阮画眼眶中瞬间蓄满了眼泪,她偏开视线刻意躲过不看池樾。
老天就是一个残忍的刽子手,让她最丑陋黑暗的一面,全然暴露在喜欢的男生面前。
她像是一个濒临溺亡的人。
死就死了吧,已经不想仓促呼吸挣扎。
下午放学吃晚饭的时候,阮画没有去食堂,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区诗雨也没不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