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嫁给哥哥当晚便与弟弟苟且,你说尚家还会承认这场婚礼吗?」
头顶骤然传来尚松希无耻的话,把余若莲游离已久的思绪扯了回来。
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了﹗
再这样下去,又会着了尚松希的道,尚家承不承认婚礼不是重点,而是这会彻底毁了她和尚大哥。
尚松希大可反咬她是勾引二叔的□□,尚大哥则会被笑话戴绿帽子,一辈子任人羞辱抬不起头来。
余若莲怎可让尚松希得逞,更不想尚大哥因为她再次受伤害,可现在被尚松希压在身下,她只能在一片慌乱困顿中,脑筋急转弯寻求自救之法。
放眼望去,四处杂草丛生,遍地荒芜,可藏身的凉亭、大树、石山,什么都没有,只有近在咫尺的莲花池。池中月影婆娑,摇曳生姿地向她抛出诱人的橄榄枝。
没有时间了,只能孤注一掷。
余若莲一脸倔强,冷冷地瞅着尚松希,突然一把撕扯掉领口位置,面上神态漠然,嘴里却吐出委屈的哭喊声:「二叔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尚松希也在一瞬间呆愕,他的小女孩真的长大了,懂得对他耍手段,有意思!
他唇角稍稍勾起,俊朗面上荡漾着清澈如水般笑容,配上文质彬彬的气质,给人一种安心无害的亲切感。那双布满星辰的眼睛,温柔缱绻,低沉嗓音语态撩人地说:「嘘﹗别叫,二叔现在便坐实这个罪名。」
他毫不犹豫俯身吻上那张不安分的小嘴,余若莲睁大双眸,不敢置信地怒视尚松希,愤然擦着被吻至红肿的双唇,嘴角上点点血丝更见艳丽诱人。
「你疯了吗?起来﹗」
她气得狠不得咬断他的舌头,本只想破坏尚松希的计谋,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他竟这样无耻,突然就吻了下来,眼神更变得愈来愈危险。
「婆仔是你吗?躲在这里做什么?」
尚大哥充满疑惑的声线由远而近,高大的身影背着皎洁月色,踏着茂密草丛,一步步仿如践踏在余若莲的心脏上,带来一下下响亮的「怦怦」跳动声。
眼见只剩下一步之遥,余若莲紧张得捂住口鼻,生怕呼吸声曝露出藏身之地。她已经忘了挣扎,脑海中一片空白,相比起尚松希的不慌不忙,她还是嫩了点。
十年前他设局,利用她置尚大哥于死地,十年后他再次利用她让尚大哥生不如死。她根本不想参与这场豪门恩怨,命运为什么偏要选上她和这两兄弟扯上关系?
骤然,草丛中窸窣之声迅速飞驰,一团白色肉球一溜烟地撞向尚松希,龇牙裂嘴咬住了他的手臂。
尚松希吃痛皱眉,上下摆动手臂意图甩掉这只具攻撃性的小动物,但牠悬在半空死死咬住不肯松口,一双蓝瞳在黑夜中更见妖冶慑人。
「小白过来﹗」
余若莲趁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用力推开单手撑地的尚松希,翻身接过半空跳下来的小白猫,从地上一跃而起,噗嗵一声跳入莲花池之中,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听见声音骚动跑过来的一行人,只来得及看见余若莲被池水没顶的瞬间。
「若莲﹗」
「婆仔﹗」
「少夫人﹗」
涟漪在丝绸般池面上拉出一圈圈波纹,由近至远,从内而外,不断地来回振荡,最后复归平静…
余若莲其实不擅长游泳,但她已经穷途末路了,眼见人影将至,她只能祈求莲花池池底不要太深,最好有给她活命的出路。
可惜,命运从来没有厚待过她,池底不但深不可测,更是暗涌连连,冰冷的池水一片漆黑,她只能闭上眼睛,一手抱紧小白,一手拨水探寻出路。
突然,有什么东西缠住她晃动的双腿,吓得她拼命挣扎扭动,打乱了游泳的节奏,划水蹬脚之间使她不断向下沉,水压愈来愈大,窒息感愈来愈迫切。
她是不是不行了?没想到最喜欢的莲花池竟成了她的葬身之地,可怜了小白拼命相救却无辜受累,说起来她和小白相识相遇也是从莲花池而起。
尚家是百年名门望族,家中庭院建设没有跟随时代步伐变得奢华时尚,竟保留了古色古香的装潢情调,置身其中仿如停留在六、七十年代,质朴雅致。
听说是尚家祖训不可破坏大宅的一砖一瓦,只可修补,不能重建,所以这么多年来才得以完整保育下来。
小时候的余若莲觉得这里很像电视上播映的古装片场景,当中的莲花池更是带有神秘玄幻的色彩。
那时的莲花池很美,朵朵睡莲沐浴在阳光之下怒放,尖长卵形的花瓣白里透红,伴随着片片圆形的叶子,恣意徜徉在波光粼粼的池面上,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春日和煦,微风轻拂,阵阵莲花清香扑面而来,丝丝缕缕无孔不入。
余若莲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愉悦,就这样定定地站在池边,连呼吸也慢下来,不想任何烦音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