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是里面那间病房。”表情不自觉凝重,南蔷加快脚步,没多想,无比自然地拉住他的手,一把推开了病房门。
目光相对,南蔷脚步顿住,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他们。
病床旁边站的是江海升和陈风。
江槐序也愣了,僵在她身后,手还被她攥在手心,虽然垂着,却格外刺眼。
他都做好了被她一秒放开,甚至甩开手的准备,可她没放。
南蔷立在原地,从他的角度看,她的肩膀瘦窄却挺得很直,像株风雨中温柔却倔强不服输的木棉花,不躲不闪,只是坚定地握着他的手。
再之后的记忆有些模糊。
看到他们紧握的手,陈风眼睛都红了,像是扎了根倒刺在眼底,说什么也要立即拔出来。
她快步走过来,高跟鞋在地上踩得“哒哒”响,伸手就拽南蔷,“你怎么就那么贱呢。”
江槐序把她护在身后,江海升也冲上来拦着她,语气不悦,“你注意点用词。”
他避开目光,明显是耐着性子,指指南蔷,“你们把手放开,像什么样子。”
“你就护着你女儿吧。”陈风瞪着眼睛,语调愈发讽刺,“你自己嚼完吐了的口香糖非要踩在鞋底,黏上了甩都甩不掉。”
“还有你。”她回身指着江槐序鼻子,“我让你出国留学,谁让你回来的!”
……
“都给我闭嘴。”
始终在病床默不作声的奶奶突然发声,与此同时桌上的花瓶被她“砰”地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玻璃碎片反射着刺眼的光。
世界顿时安静了。
奶奶沉声开口,语气毫不含糊,像是忍无可忍了:“怎么一个个都活到五十多岁了还活得像个畜生,只会推卸责任。”
“当年自以为是搞出那些恩怨纠葛的是谁。只会生,不会养,该陪伴养育的时候没出现,现在出来指点江山来了,寒碜不寒碜。”
“自己种下的因果自己去偿还,没有让小辈出头的道理。”
“别人我管不着。”陈风不屑,指着江槐序,“但我是他妈,我自己儿子我还管不了了是吗。”
“喜欢拿辈分压人一等是吧。”奶奶也不自觉升高了语调,“那我今天就倚老卖老了。”
“我话就撂在这里,只要我活着一天,就谁也不许动这两个孩子。”
……
后来南蔷才知道其实奶奶病情不严重,只是找个借口把他们所有人聚在一起而已。
今天上午和他吵架不欢而散之后,她给奶奶打了个电话,大意就是和奶奶坦白了自己和江槐序的关系,想寻求她的帮助。
……
思绪回落,南蔷还窝在江槐序怀里,低头有意无意地玩着他的手指,喃喃道:“我想了一百种方法,生米煮成熟饭你又不乐意,我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了。”
用魔法打败魔法。
“生米煮成熟饭才是真下策。”江槐序搂紧她,“所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串通谈不上,不过她让我们不要被上一辈那些爱恨情仇束缚,只需要考虑自己的前途和自己的兴趣,活得开心自由最重要。”
南蔷笑了笑,像是玩笑却比谁都真诚,她说:“哪怕世界真的毁灭,枪林弹雨里,也有我穿着防弹衣为你冲锋陷阵。”
“那你现在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了?”她仰头问。
“嗯。”他闷闷道。
南蔷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握着他的手,温度传递,血液里流淌的是青涩却滚烫赤诚的爱。
没出口的话藏在心间——
江槐序,这一次,我想和你一致对外,打败这个荒诞不堪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