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空位,这张桌子只坐了他们三个,运气好,来的时候赶上了最后一张空桌子。
……真的是这样吗?
明明周围的一切,连她自己的记忆都是这么告诉她的,可一种微妙的不协调感依然环绕着她,让她警觉,又让她恐惧。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掌心里传递过来的暖意唤回了她的注意,钟离在看着她,不动声色地问:“不舒服?”
他没有等回答,抬头对盯着这一幕瞪大眼睛的胡堂主说:“我们先回去了。”
胡言忍住了一声哦哟的怪叫,也没在乎他甚至连个理由都懒得找,眼睛里放出亮光,笑眯眯地点头,“行。”
朱妤仍然有点恍惚,被钟离牵着走出去,夜风拂过脸颊的凉爽让她慢慢清醒过来。
她站在璃月港的街上,背后是人声沸腾的茶楼,面前是逐渐热闹起来的街市,每一条大街小巷她都走过,街头卖酒的大叔会送她一小瓶米酒,巷子里的首饰铺是一位独居的姐姐半生心血,这是她生活的地方。
她就在这里,不在别处。
牵着她的手也很暖和,几乎可以把她的手完全笼起来,钟离仍然没问她想什么,但他牵住她从人群里穿过去,没有让她撞上任何东西。
金角巷里安安静静,白日里的青壮都上工去了,只剩纺织机摇动与一些琐碎的谈话声从两旁的墙壁后面传来。
钟离推开了门,应达无聊地从树上探了个脑袋出来,一见两只握在一起的手,眼睛瞪得圆圆的,险些从树上栽倒。
但她反应极快,抓着树干嗖地一声翻上去,动作没停,又接着翻过墙开溜了,似乎把隔壁院子里的其木格吓了一跳。
女孩嚷嚷着问她突然跳过来做什么,应达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那些动静终于让她完全清醒过来,朱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钟离,忽然问了个毫无逻辑的问题:“钟离,要是你的力量拿不回来了……要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她之前从没问过,这么突然地问出来,钟离也不惊讶,他看着像是认真想过了,于是答起来就毫无凝滞,“岩神之位不会空缺,自然有新的继任者来。我需要烦恼的,只不过是学一门谋生的手艺,以此度日而已。”
这话听起来很丧气,在没有结果的现状面前,充满了一种认命的味道,让朱妤忍不住问:“真的?”
钟离静静地看着她,“假的。”
朱妤呆滞了一下,从他那张很从容、很正经的脸上看不出开玩笑的痕迹,但他偏偏就用这样的口吻忽悠了她一通。
……哪学来的啊!
“璃月是我建造的城市,我自然希望能亲自守护它,只要还有一丝可能,我也不会把它交给别人。”他又说下去,“但今日所见,我却觉得他们也未必那么需要神灵。”
这位经历千年厮杀才胜出,上任才一年多的岩神认真地思索,并坦然地说:“也许将来有一天,我可以将璃月交由他们自己来管理。”
这个未来的期盼确实很美好,但他们仍然还要面对现实,朱妤想了想,“我……我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嗯,很重要的事。你还有印象吗?”
钟离细想了想,微微摇头,又问:“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异常吗?”
“那倒没有,我就是觉得有件事很重要,必须要早点想起来。”她慢慢地说着,眼睛忽然亮起来,“我好像有办法了!”
但她却没说是什么,避开了这个问题,极有效率地问:“不过凭我自己的速度,太耽误时间了,我能借位夜叉,送我去个地方吗?”
钟离仿佛猜到了她要去哪里,只是回头喊了一声:“应达。”
在其木格诡异的目光里,正贴着墙鬼祟偷听的夜叉一个激灵,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又麻利地翻墙跳回去,“是!帝、帝君,我、我就是随便听一下!”
帝君对此没发表任何看法,“你随朱妤走一趟吧,她有事要请你帮忙。”
应达下意识就要答应了,又立马想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最后还是将伐难喊来,替她走上这一程。
她们一去就是四五日没有消息,不明所以的浮舍来问缘由,应达也说不出来。
就好像嫌事情不够多一样,消失了一段时间的风神又突然从天而降,落在院子里翅膀都来不及收起来,就嚷嚷起来:“摩拉克斯,有线索了。”
在走出来的钟离和旁观的夜叉注视下,巴巴托斯拿出了一个罗盘,中央的指针狂乱地转动着,速度逐渐放慢,最后坚定地指向了西北方。
等到这时钟离才出声:“这是何解?”
“这是我认识的一位魔女借给我的,她告诉我,在我们的世界里确实没人有这样的能力,但是世界之外的来客就不一定了。而她恰巧就知道一个人拥有这样的能力。”他说,“『荆棘花魔女』,艾丝翠德。”
夜叉们露出茫然不解之色,似乎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