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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者(2 / 3)

皮巾。束法是现在流行的类似风帽垂裙的样子,长巾裹住发髻之后余下巾带,任其垂落肩背,随风飘扬。这种束法简单利索,头后巾带飘飘,走马射猎的时候,格外飘逸潇洒,所以在健儿游侠、轻险少年之间很流行。

身穿朱红交领广袖袴褶,腰束仙人纹绣紫罗带,脚踏银绣云纹短靿靴。杏黄色的灯火左右辉映,那一身金银朱紫便有种跃动之势,流光焕彩,鲜艳夺目。

然而更令陈骏目不转睛的是这人的容色。细蛾眉,猫儿眼,鹅蛋脸。

装束是个男子,颜面却像个美丽的少女。即使未施脂粉,依旧清丽素艳。

刘峻和路天文,一旁的大马二马皆垂首行礼,齐声说:“恭迎师君。”

看来这人就是水仙了。陈骏心想。

听闻水仙是女子化为丈夫,看上去倒像是女作男装,唬弄人罢了。

他问:“你就是水仙?”

“就是。”水仙笑答。

嗓音低哑,又像个男人。

水仙又说:“你的表演不错,有感情,我喜欢。”

陈骏听出对方嘲弄之意,冷言回敬:“我看你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像个娘子,也不为难你。赶紧让一让,彼此不相妨。”

“怎么让?”水仙笑问:“让你去死吗?”

陈骏刷地沉下脸,怒叱:“何物小子不知死活?放马过来!”

水仙走进来,刘峻等人连同一旁负伤的卫士,都退到后面。水仙侧身对着堂屋和陈骏,面朝院墙,眼神望着上方的夜空。

半晌,凝然不动。昏昏的灯火映着半张脸,像一幅旧了的神女图。

陈骏见人只是呆站,心想水仙是此处魁首,只要撂倒水仙,这些人必定六神无主,不敢再与他为敌。于是猛吸一口大气,正要上前抢攻,忽而一阵风过,灯火暗了一瞬。

当陈骏再次回过神,他已经不是站在院中,而是回到堂门前。

甚至他也不是站着,而是后领给人提着,脚跟微微离地。

他睁着眼睛,张着嘴,愣愣地望着前方。

前方水仙不知道如何站在他本来的位置,一手横在空中,手里捉着一片青布,布上用白丝绣着小花图样。图样很熟悉,胸前还凉飕飕的。

陈骏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的衣料破了一处──那片青布正是来自他所穿的上襦。胸上隐隐刺痛,似乎还给水仙的指爪抓伤了。

水仙的手挼挲着。

只见一阵青烟,那片布瞬时给一道火舌吞噬,转眼化作灰烬,袅袅而落。

这是幻术吧?陈骏想。幻术就是假的,骗人的,不真实的。

如果水仙的作为是幻术,如果方才水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上前抓他,那么提着他后领的人是怎么回事?如果也是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提回来,难道也是幻术吗?可他又实实在在地半吊空中,实实在在地感觉自己像只雏鸡,由人捉拿于指掌之间。陈骏想不透。

陈骏身后一点一点露出惠歌的脸。

她提着陈骏,挪到一旁,放开。陈骏提着刀,僵在原地,呆若木鸡。

惠歌说:“原来水仙就是你,朝槿小娘子。”

刘峻进来不久,她便发现墙外树上有个中人,而且感觉很熟悉。一露了脸,虽是男人装束,也从眉眼和气度认出来,这人就是朝槿。

“我继承师君的名号不久,连我自己也不太习惯呢。”朝槿笑了笑,“原来阿姐的表姐就是刘君的夫人,我与她只有一面之缘,连名字也不知道。”

“你既是水仙,又装作入门弟子骗诱信徒吗?”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得道之人本来就少,又修得快,陆续随师君登上仙堂,眼下也就只剩我一个了。你不给人们看些神奇的东西,不给他们近在眼前的感觉,如何能得钱呢?丹药费时,更费钱。没有钱,何能作神仙?”

惠歌自己是中人,知道朝槿说的得道之人也是中人,不是神仙,所谓修得快,登仙堂,大概就是疯了,然后死了。朝槿说过,中人没有不疯的。惠歌一下子意识到朝槿的矛盾,人前说是登仙,人后说是疯癫,大概她自己也是将信将疑,半梦半醒之间。

“费时费钱也罢,你还取我表姐的眼睛,残害许多人命。”

“听起来阿姐是不认同我了。我本来想着如果阿姐能加入我们,以阿姐的能耐,一定能发扬师君的教义,所以才邀请阿姐过来。可惜事情总是没有我想得那么美好。”

朝槿露出一个苦笑。

“虽说阿姐大概已经十分抵触,但是我要说,那些人并没有死,只是换了一个形式存在。一旦我等升仙,他们的眼睛、脏腑、生命也就随我等飞升了。”

竹篾里的烛火交映着杏黄的光,由下往上照着人脸,阴惨中带着几丝狡黠。朝槿站在院中,两旁是刘峻和路天文,他们的脸泛着荧荧的淡青的光,有种碧玻瓈的质感。玻瓈主要来自西国,莹如水,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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