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啦擦啦”的声响刺破清晨的宁静。
顾宥缦皱了皱眉头,睁开眼仔细听,发觉是从楼上传来的跑步机的响动。
昨晚阳台门没关,吹得胳膊有些冷,脸上却瘙痒发烫,顾宥缦抓了抓脸颊和手臂内侧,摸着摸着,她感觉不太对劲。
她抓过床头的手机,打开相机对着脸上照了照。
她的脸……
顾宥缦错愕看着从脸颊一直蔓延到锁骨下的红肿。
过敏了?
身上痒得像蚂蚁在爬,她翻身坐起,又低头看了看床。
昨天床单被套都换了,唯一没换的只有一对枕头。
她拿起枕头上下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端倪。以她这么多年和顾以宁斗争的经验,她直觉有鬼,又拆了枕头揪出枕芯,伸手在枕芯上抚了一把,一片细细绵绵如绒毛般的絮状物掉了出来。
她用手捻了捻,很快有了判断——桃子绒毛。
她对桃子过敏,从不吃桃。除了父亲,家里人都知道。
她头晕脑胀地走去浴室。浴室镜子里,她整张脸都比平常大了一圈,肿胀得像蜜蜂小狗。
她接了一捧冷水往脸上扑了扑,降温效果治标不治本。
楼上,顾以宁还在喊着:“妈!我的瘦腿仪呢!”
隋梦莲道:“在我房间里。以宁,别跑步了,先来吃早餐吧。”
“老三呢?”父亲问。
保姆道:“三小姐还没起,昨天睡得晚了点,我去叫叫她。”
“该睡不睡,不该睡又不起。”父亲冷斥。
在保姆正要敲门的时候,顾宥缦一把拉开了门。
“三小姐,得快点换……呀,你这脸怎么了?”保姆抬头一看,惊疑不定。
“阿姨,给我拿点抗过敏药。”
“好,哎呀!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啊!”保姆絮叨着,去了房间拿药。
顾宥缦的房间在一楼,靠近餐厅。正吃着早餐的隋梦莲一扭头,也看见了她的脸,疑惑道:“宥缦,你过敏啦?”
父亲正在尝新酒,端着杯子一抬头就看见她肿得和发面馒头一样的脸,他眉头一皱。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语气说不上来是带着责备还是疑虑。
“顾以宁呢?”她问。
父亲道:“你姐姐已经在换礼服了,你今天……”
他斟酌着还要不要带上这个女儿去周家。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顾宥缦向二楼走去。
顾立峰对妻子道:“她这样去周家岂不是让人笑话?”
隋梦莲握了握他的手,安抚道:“看看宥缦严不严重,我们再问问她意见吧。”
顾宥缦走上了二楼,拧了把门锁。顾以宁房间门没有锁,一推便开了。
听见门响声,顾以宁按停了跑步机,扭头看。
一看见顾宥缦的脸,她微愣,随即“噗嗤”一下笑了。
“三妹,你脸怎么了?”她明知故问。
顾宥缦神色平静,反手将门合上,拇指下压,上锁。
顾以宁嘴角压都压不住。她从跑步机上下来,转过身,想好整以暇地“欣赏”顾宥缦这张脸。
下一秒,她只觉得头发猛地一痛。
她手往后一抓,惊恐一回头,看见了顾宥缦竟然拽着她头发往后拖。
“你疯了!你!”
重重的“啪”一声响,一个巴掌扇上了她的右脸。
“这是昨天蚂蚁和灯泡的事。”顾宥缦还没落下的手换了一边,提起一巴掌扇在了顾以宁左脸,落下的巴掌爽利,声音却平静异常,“这是今天过敏的事。”
清脆悦耳的两声“啪”响后,顾以宁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烧了起来,她尖叫一声,反手就来抓顾宥缦的头发,“贱人,我跟你拼了!”
顾宥缦往后撤一步,拽着她头发摁着她肩膀将她转向了床,随即往床上一推。
什么时候顾宥缦力气这么大了?!顾以宁被毫无还手之力地推倒在了被子上,她正要撑起身,顾宥缦已经转回身,大步走了出去。
楼下只听见楼上又是打声又是喊叫声。隋梦莲心头一紧,刀叉往桌上一放,匆匆往楼上走去。
顾宥缦正下楼,隋梦莲拦住她,问:“你把以宁怎么了?”
顾宥缦指了指自己脸,“你应该问她把我怎么了。”
顾以宁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她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朝着隋梦莲嚎啕大哭,“妈,她打我!!你看我的脸!”
保姆已经将抗过敏药放在了餐厅,还备了一杯温水。
在顾立峰的目光下,顾宥缦走到餐厅,将药一吞而尽,喝了口水漱下去,又拿了一个鸡蛋和一块三明治,回了房间。
隋梦莲抓着顾以宁往下走,气冲冲来替女儿要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