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你爸爸,宥缦怎么你了!”
顾以宁哭着走了下来,大着嗓子哭诉:“爸!顾宥缦她打我!”
接着,顾宥缦便听到了极其搞笑的话。
顾立峰说:“打你哪里了?”
“脸!!”
“过来我看看。”
他端详片刻,“打在哪里?也没有印子。”
“爸!!”
从小到大,她和顾以宁之间发生的冲突,顾立峰都装聋作哑充耳不闻。
谁哭声大,谁烦着他了,他就斥责谁。
顾宥缦小时候不聪明,被打了只会哭,回回挨骂的都是她。
她小时候总觉得顾立峰偏心,后来才发现他其实一点都不偏,三姊妹他一视同仁,都有点父爱,都不多。
他最爱的是酒厂,酒厂才是他亲生的孩子。
回洗手间洗脸,刷牙。
房间门被重重敲了两下。
“顾宥缦,你为什么要打你姐姐?”隋梦莲忍无可忍来找麻烦了。
她漱了下口,将水吐出来,又擦了擦嘴。
果然,她紧接着就听到顾立峰训斥:“大早上的,又哭又吼,像什么样。今天是周老太太过寿,找什么晦气?”
外边有门铃响了,保姆开了门,传来了顾静姝一家的声音。
“爸,阿姨。”顾静姝和丈夫一进门先和长辈打招呼。
小外甥女也跟着喊:“外公,外婆。”
顾立峰朝他们点点头,不冷不淡地和大女婿打了声招呼:“小唐来了。”
唐则桉:“哎,爸,这是我们厂里最近出的新酒,带给您尝尝。”
“放柜子上吧。”
顾静姝还没进门就听见家里吵啊闹啊的,她脱下外套递给保姆,新鲜问:“这是怎么了?”
隋梦莲眼眶又红了,抹着眼角道:“宥缦一大早就冲上去打了妹妹两巴掌,亲姐妹哪有这样的?”
比起顾以宁被打,顾静姝更惊讶:“宥缦打人了?”
她这个妹妹,从小受了什么委屈都不和人说,竟然会打人了?
“你看,我们以宁脸上,这都红了。”
顾静姝和顾宥缦才是真真正正的亲姐妹,不过她这个大姐出嫁早,不常回娘家,知道妹妹和继母住在一起,人在屋檐下难免要受些委屈。可后来顾宥缦高中没有读完就辍学了,顾静姝才感觉出不对劲。
当时她问她怎么了,她又不肯说。
再后来,顾宥缦跟着母亲去了国外,她们亲姐妹之间联系就更少了。
“周家老太太还要相见以宁呢,你说宥缦这不是诚心的吗?”
隋梦莲一边拿周家做筏,又话里话外指责顾宥缦是嫉妒。
唐歆可才不管大人那些弯弯绕绕,她脱了鞋,将鞋子整整齐齐往门边一摆,大声道:“二姨不欺负小姨的话,小姨为什么打她?”
女儿童口无忌,唐则桉有些尴尬,轻呵道:“可可!”
顾以宁哭道:“顾宥缦就是疯子,疯子打人还要讲理由吗?”
当着女婿的面,顾立峰是很要些面子的,斥道:“丢人现眼,回去哭去!”
客厅乱糟糟的。
卧室内,顾宥缦坐在阳台上,不紧不慢地吃着三明治。
手机摆在小茶几上,电话那头杜成霜笑得倒不过气了,“我天啊,她还好意思哭啊?要我说,你那两巴掌还打轻了,我要是你,我把她头摁马桶里去冲冲!”
“你在花店?”顾宥缦问。
杜成霜好不容易倒过气了,看了眼时间道:“还没有,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的电话,这才七点啊。”
“我下午过来工作室。”她说。
“你不是要去参加周家寿宴吗?不待一天?”
“不熟,没必要。”
听着她一贯平静的声音,杜成霜稀罕道:“小玫瑰,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刚了?我以为你回去又要找气受了呢。”
“我只是想明白了,人这辈子很多气都是没必要受的。”
脑补一下她发疯的样子,杜成霜都有些忍俊不禁,她鼓励道:“你现在这状态就很好,忍一时只会让那对母女得寸进尺,再炙手的绿茶也怕掀锅的,继续保持,让他们见你就发憷。”
“我又不是闲的,天天跟她们斗。”
没有人会专程和屎壳郎过不去,至多绕着走,她没有在粪坑里打滚的爱好,所以这个家都很少回。
杜成霜道:“这什么话,难道当年顾以宁陷害你的账你不算了?”
没有说话,顾宥缦敲了下煮鸡蛋,剥开蛋壳,用纸巾包着。
“行吧行吧,你这皇帝都不急,我这小太监急什么。”杜成霜意兴阑珊道,“我挂了啊,再睡一会儿。”
“嗯,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