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只猫,回家自然没法搭地铁。陶知韫找了家宠物友爱餐厅把午饭搞定,在漫无目的的闲逛中找解决措施。
“在庙里多好,整天发呆都可以,还有人好吃好喝地喂,想什么呢要跟着我。”陶知韫呼噜着它的毛,“我跟你换就好了。”
小橘打了个哈欠,接了一句“喵”。
好还是不好呢,她也听不懂。
从两点逛到六点,又从春山湖畔坐回小区,路没走多少,人累得够呛。抱着小橘蹲在小区门口附近的木椅上,满脑子想得都是怎么和江芷解释。
客观来说,这不是她非要抱回来的,再说,还没试怎么知道小橘能不能和公主好好相处呢,对吧?
当然,她还是没动,在找到理由以后做着心理建设把自己说服。
“怎么不回家?”忽然,一双鞋出现在视线之内,纯黑的手工皮鞋连着同色长袜,上面盖了黑色西裤。
再往上,西装笔挺,眼镜架在鼻梁上,在看她时微微闪过一道光。
好正经的一套,之前见他在空满门店时装扮也没细致成这样,将从前在她印象里那副温和的、闲适的邻里画像尽数扫去,敛成眼前的一副精英样。
“忘带钥匙了吗?”他一开口,又破了蛊,把原先印象里好脾气的周陌川请了回来。
“不是,捡了只猫,还不知道怎么回去交代。”陶知韫摸了摸猫,才抬头看他。
周陌川在看她时顿了片刻,蹲下来看着那只小橘。
琥珀色的眼睛,颇为眼熟。
“不跟别人走,只赖着我,我觉得有点可怜。”陶知韫解释完,看着周陌川朝猫咪招招手。
纵然一跃,跃到周陌川怀里。
陶知韫:?
“我想起来了,去年见过它。在市中心那一块,下了雨还想喂来着,再去找的时候却没见着。”周陌川轻轻地摸着小猫的肚皮,“你如果觉得养它为难,可以让我试试。我家没住别的小动物,养一只小猫也是够的。”
陶知韫生气看它,骂一句:“小没良心的。”
他依旧蹲着,只看她,从下往上地看,能看到两颗尖尖的虎牙。
假生气和真开心的样子有点像,但她笑得很开怀时酒窝会更明显。此时一气,与年少时的影子重合几分。
“你能养的话还是你养吧,说有缘还是你和它有缘些,还能重逢呢。”她舒一口气,猛地站起来,在头脑发蒙时又跌坐下去。
身体被稳稳扶住,坐回木椅。
周陌川将她手腕松开,语气温和,“你饿不饿?”
“……饿。”她很不争气地点点头。
陶知韫想,按这人性子应该不会只带她去便利店随便对付一顿,但也没想过会直接到家。之前走过好多次的一段路,在最末端拐了方向,进了不同的门。
与江芷家中温暖、敞亮的风格不同,他家中装修偏冷,黑白灰作主色调,只偶尔点缀一抹绿。之前说好的同一盆绣球花被摆在阳台上,养的正肥。
他没有骗她,果然有一盆。
周陌川将小橘放到一边,在洗手池处细细地洗手。
“你要给我亲手做吗?”陶知韫手撑在岛台另一侧,好奇问他。
“怕我做得难吃?”周陌川也不正面回,反问她。
“没有,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我这样的人?”他咬着她话头,在洗净手后问她,“哪样的人?”
不知疾苦的,有身价的,锦衣玉食长大的人。但她看着他眼睛的时候,却说不出口。
像原本横贯着一条河,她被蛊着走过几步,要退时被拦住不准退。
此时才飘飘然想起今天上山的目的,排空想法,给最近的迷茫找一点方向。
现在看来哪儿需要找,有人勾着呢。
“功成名就的。”肚子很饿,陶知韫不跟饭过不去。
“这里可没有你说的那种人。”周陌川笑一声,手掰下上海青的叶,伸到流水下洗净,“只有两个饿肚子的人。”
“这么晚了,你也没有吃吗?”离晚饭时间差不多已经过了一个钟。
“吃了,但——”他回想了一下,没有再接下去。
她看他脸色不大好,没有问。
锅中起油煎蛋,另一边放水煮面,水汽氤氲中糊了镜片,他偏身到她面前微微低头,“帮我摘一下眼镜。”
他手上拿了碗与锅铲,的确忙不开。
“好。”陶知韫伸手捏住两边镜腿,往后拉时无意触到他稍凉的皮肤。
压住烫到的错觉,把他眼镜收好放到一边。
“你近视吗?可是好像有时候不带。”
“正式场合会带,显得正经一点。”他回头看她,“是平光镜。”
少了镜框压制,那双眉眼带来的天然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