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有所不知,我和少城主猝然相识,倒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县主如果有什么需要,或者想解个闷,我知道的事情多,可以给县主说些段子逗逗趣儿。”赵初这是把她的真实目的抛出来了。
她这已经够诚恳了吧?
哪知顾海棠此时却红了眼睛,流下泪来,她手边刚好有个茶盏,直接朝赵初的方向就是狠命一砸。
这一下竟是直接朝着赵初面门而去。
“赵初!你拿着鸡毛当令箭,上赶着来奚落我!把她抓起来,出事我担着,好好打一顿!”
赵初听到身后细微的动静,立刻站起来。屋子后面藏得都是人。顾海棠果然是用打手欢迎她的。卫参眼明手快,一个闪身,茶盏被他稳稳接在手里。
“少城主到!”
赵初一回头,只见江戍疾步走过来,他身上还穿着礼服,一看就知道是刚刚禀报完正事就急匆匆赶过来。江戍看了看当时场景——顾海棠梨花带雨地在榻上,赵初站着,卫参手里的茶盏向着顾海棠的方向。两侧的帘子被风吹得飘起来,什么也没有。
江戍整张脸都阴了下来,他瞟了赵初一眼,显出难得的不快。
顾海棠却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的靠山来了。
“我……”赵初欲哭无泪。她可以解释,她真的不是来打架的,她是来打下手的。
但这个气氛一看就不太适合长篇大论。
然而她的腰却被轻轻搂上了。
江戍的手角度属实讲究。在外人看来,这姿势极其亲密,但实际上江戍的手仅仅是搂着赵初的衣服而已。
江戍答应过赵初不经允许绝不碰她分毫,贯彻的倒是彻底。
“顾海棠,”江戍定定地看着故友,“赵初是我的夫人,如果她有什么不对,我替她道歉。”
“但她既然是我的夫人,你就应当知道分寸。我与你相识已久,但不代表我会一直宽容你无理取闹。”
“顾海棠,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对你只是诗文相交,没有多余的情谊。请你以后不要再找赵初的麻烦。”
顾海棠得意的笑容僵在嘴角。
就是这股逼人的气势。
赵初那天在酒楼上,就是被他的一番话迷惑,稀里糊涂就签了字。当然,江戍确实说到做到。
“当初你与我同立在伏波城城楼之上,感叹天地浩荡,万物寂寥。你还记得吗?”顾海棠的眼神有些落寞,却还是勉强把这句话说完了。
江戍没有说话,看上去陷入了回忆。赵初的目光紧张地在他们二人中间飘来飘去。江戍马上要说的话可关系到自己能否踏踏实实过上躺平的幸福生活。顾海棠最好争点气,要是江戍有这么个白月光,那以后自然也不会跟她赵初过不去了。
“顾海棠,你可知当年我送你的那盆梅花下面,埋着一个琉璃瓶子。”提及往事,江戍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瓶子?”顾海棠困惑了,显然是不曾发现。但她立刻反应过来,眼神里多了一丝期待,“里面难道……”
“对,里面有一张信笺。我特意亲手处理过,能保证一百年不褪色腐蚀。”
“信笺上写着的难道……”顾海棠已经忘了刚刚的难堪,两颊爬上了两抹红云。
赵初的心里却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她几乎要同情顾海棠了。
江戍笑着,目光依然温柔如水。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