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r带着另一个选项,和一面昭示和平的白色小旗来到了剧院。
隐藏在暗处,他冷冰冰地问道:“你又想干什么?记得吗,我们之间的战争已经开始了。是什么让你觉得一只小旗子能保护你?”
Nadir回答说:“也许没什么用,但我还是想试试。我跟一个朋友谈了谈,Gabby,我以前提过她的。如果你愿意,除了监狱或许还有另一条路。别再跟我耍花招了,这必须得你自己愿意。Gabby所在的那家公司……”一番解释过后,Nadir留下了一叠内容荒谬至极的宣传册和最后通牒:“我会给你几天时间做决定。”
他看着那堆小册子,嗤之以鼻。跟一群病患一起待在虚构的世界里对他有什么好处?不,他选择留在现实世界,并依旧决心要带走Christine。
Nadir的耐心逐渐耗尽,威胁说要让当局戒严整座城市。
他知道是时候进行最后一步了。他依然发着疯,依然有妄想症,依然在使用那种毒品。但同样的,依然十分坚定。
不久后的一个晚上,他来找她了。尽管思维一片混沌,他还是来了,躲在舞台下,等待着她的出现。他的心跳加速,冰冷的皮肤上冒出了汗珠。这天她要上晚班,所以也许就是今晚。等她离开剧院后,他会赶在公交车到来前找到她。
他静静等待着。
等待着,等待着。
木板嘎吱作响,脚步声渐渐靠近。有人在下楼梯。
神经绷成一条线,他伏低身体向上望去。
上方出现了一个男人。那人留着胡子,一头黑发油腻不堪,脸上的笑容不怀好意。以前的仇人来追杀他了!
绳套在手,他做好了打斗的准备;双手就位,离仇敌的脖颈只有几寸远;蠢蠢欲动,他期待着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伸手,想要发出致命一击。
是她的声音救了她。
“找到了!”Christine手里拿着一顶黑色大礼帽,朝上方不知是谁喊道。她面带微笑,快步跑回了舞台。她是来寻找道具的。
而他惊惧万分。
刚才是他的幻觉。妄想症作祟,他错把她当成了敌人,差点亲手杀死了心爱的天使。颤抖着,他悄悄溜走躲了起来。他被自己吓坏了,恶心,恶心至极。眼泪和汗水浸透了那张丑陋的脸,心脏依旧在狂跳,思维依旧在飞旋。
留给他拯救她生命的时间只有一秒,他抓住那一秒钟的清醒,给Nadir打去了电话:“来抓我,”他颤声说。“我已经最后一次听到了天使的声音,我必须离开这里了。来抓我吧。来杀了我,现在就来杀了我。”
Nadir不信他会束手就擒,带了很多其他警察来。无所谓,他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死亡。但最终,Nadir给他带上了手铐。
那晚,坐在警车后排看着她路过,他依旧在后悔自己的决定。她应该永远和他在一起,永远。心脏抽痛着,他对Nadir说:“如果你是想送我去监狱,那不如直接杀了我。我会强迫他们动手的,我可不会像动物一样被关进笼子里。”
“我不是要带你去监狱,”Nadir回答。“你要去的是二次生命,这将是你的第二次机会。”Nadir遵守了诺言。
要问他为什么不直接选择死亡?为什么不干脆自我了结?
答案或许是这样的——尽管头脑无比扭曲,尽管人生可悲至极,但他有一部分仍在渴望着Nadir提供的选项。
“我真的认为这能给你带来新生,Erik,”Nadir沉思着说。“一切都会重新开始的。”
当发现二次生命具体意味着什么后,他确实后悔过,后悔过很多次。他的反抗贯穿整个戒断期,贯穿了那些令人耻辱的检查。他们在他那丑陋的身体上戳来戳去,触诊了每个部分。那是他十年来最不堪的经历之一,没有丝毫隐私,没有任何控制权。
此外,还有大脑各个角落被反复探查的恐怖过程。有时,他头疼得要命,有时,一些早已被埋葬的记忆会重新浮现。
但还好,一切都有结束的时候,他终于解脱了。他还能记起自己停止反抗的那一刻。“就是这样,”那个身穿实验服的白痴说。“放松一点,Erik。让自己沉入其中,对,就是这样。再见,Erik。”
接下来发生的事已经非常模糊。他的大脑好像突然间被清空了,紧接着,身边出现了绿草蓝天,一间一尘不染的公寓,还有话语声,以及一群不畏惧他的人。人们为什么要害怕呢?他只不过是个来自郊区的普通男孩,有着完全正常的成长经历。他还能想起那片公共草坪,那些与其他人一同度过的夜晚。人们不会对他恶言相向,因为在那里,他的外表不再像个怪物。对了,还有和那个女孩一起进行的远足。即使厌世如他,也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个很美的地方。
所以,也许过程中的屈辱没有白费,也许最终的结局是值得的。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