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方向,竟然还真是西南方,于是奇道:“你这小子,竟然对方位也如此敏锐?”
程明皖此人最不经夸,裴道晴难得夸他一句,他立即飘飘然起来,摇头晃脑道:“这还多亏了师父……”
师父,裴道晴暗叹了口气,她这师弟一说起师父来就没完,于是抬脚就往西南方走,程明皖见状,乐得跟在后面叽叽喳喳个不停:“我与师父每在一个地方落脚,师父天机神算的名号立即就能响彻那儿的十里八乡。有找东西的,有算八字的,有寻人的。即便是师父给指了方位,那也不是人人都能找得对路的,这时候不得师弟我出马么?回回到了一个地方就要寻东南西北,次数多了,自然就快了……”
裴道晴讶然地看了程明皖一眼,脑海里浮现出师弟积极指路带路的模样,不由得想,那模样和他这明晃晃的笑容还挺搭。
“不过,”裴道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师父既是卦修,为何你却是刀修?”
“唉!”程明皖十分痛心地重重叹了口气,“你当我不想学卦么,师父说我在卦道上实无半点悟性,叫我千万别学,误人子弟事小,害人前程事大啊!”
裴道晴听罢,犹疑道:“那么……你这刀法……”
“师姐,这就是你想岔了,”程明皖忽然严肃道,“师父在卦修之前,先是体修,后是剑修,再后来又学了刀枪棍棒十八般武道道法,最后弃武从文,这才投了卦道的!”
裴道晴眼前忽然又浮现出师父那枯瘦矮小的身材和精光闪烁的眼睛,沉默的半晌才回道:“师父那样……竟是体修出身……这倒很出人意料了。”
山水派果真卧虎藏龙,个个都不简单。
程明皖闻言,却显出了一副纠结的神情:“师姐,我和你说了,你回头先别和师父说。”
裴道晴一挑眉,保证道:“你且说来,师姐我保准守口如瓶。”
程明皖一副背叛了师父的模样,艰难道:“师父他其实……不长这个样子……”
不长这个样子?
“这是何意?”裴道晴看了一眼程明皖,心中好笑,等着他的下文。
“师父说,这副模样,有利于他行走江湖。”程明皖道,“若是原来的模样,会带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裴道晴一哂,这副形象委实与她师父合适极了。以至于她实在想不出,她师父若不是现在这副模样,还能是什么其他模样。
“虽不知师父为何没给师姐瞧他的真面目,不过师父这样做必有用意。”程明皖点点头,目光坚定道,“因此师姐回头也不要去问师父,时候到了自然就知晓了。”
必有用意,裴道晴心道,师父上一个用意还是逃掉房钱,真不知这一回又是什么惊世骇俗的用意。
裴道晴二人都是修士,步履轻快,说话间已出了庄子,来到山下务城之中。两人一路向西南过去,眼前便渐渐出现了一条小河。
浮桥流水,绿柳青烟,正是师父口中的木与水的交汇处。
裴道晴当即停了步子,目光在周围房屋间梭巡。
此处并不偏僻,房屋修建齐整,不仅有行商摊贩,还有医馆药铺。小河沿岸铺着青石小路,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
“恐怕就在这附近了。”裴道晴开口道。
两人刚停在桥边,程明皖忽然“咦”了一声:“师姐,你瞧。”
裴道晴顺势看去,对岸的一排楼阁廊轩中,竟还藏着一条狭窄的小巷。
“方才师父还说,到了地方还要再往里走走,说的恐怕就是这里了。”裴道晴一时也轻松了几分,笑道,“既然如此,也不必一家一家瞧过去了,咱们过去探探。”
“正有此意!”程明皖昂首阔步,意气风发地一旋脚尖,直接飞身而起,脚不沾水地越过了这条小河,轻巧地落地,伸着手向她招呼。
只见程明皖还是那身粗布短打衣服,唐刀挎在腰间,阳光洒落在他麦色的皮肤上,左耳的两只小铁环微微地反着光亮。
这山野间自由的少年气,带着太阳的温热扑落在河畔,明朗的笑容吸引了不少善意的打量。裴道晴抱着手臂看着他得意洋洋的神情,也忍不住挂上了笑容。
她终于也笑开了,扬声道:“瞧瞧师姐的!”
话音未落,人已先行。
只见她足尖点地,飞身一跃,那高度才将将超过了河边的垂柳,周围的行人三三两两地驻足,瞧着她都偷偷地捏了把汗,可她那身姿却极轻盈,腾在半空,忽然拔剑削下一根柳条,用剑尖掂着,往对面抛去。
那杨柳枝子飞至河岸上方,裴道晴点住树干,轻轻一跃,再度腾空而起。
程明皖瞧见对面飞来的柳条,伸手就要去接,谁料他师姐更快,身形忽如鸿雁一般掠过,剑风一扫,那柳条又掂在了剑尖。
直到她轻松落地,柳条上的叶子,竟半片也没少。
只是她这一下去势极快,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