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韩柏舟虽听不见但会读唇语且十分厉害,因为这是她与外界交流唯一的桥梁,也是她从记事起就拼命抓住学习的东西。
记忆中有个身影再次闪过,是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儿,企图跟她说话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那是第一次有人迫切的想跟自己交流,所以韩柏舟下意识把那一幕印到了脑海里,这也是她拼命学习唇语的契机。
韩贤之哭过笑过后便把人带到了前厅,不出意外那是韩家最大的桌子,桌上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堆菜,没有一样是她不爱吃的。
说来也奇怪,她在美国待了三年却怎么都吃不惯那些洋玩应儿这让她一度以为自己厌食了,可一回到家看到这一桌子菜肚子就开叫了。
韩贤之招呼着闺女上桌,一坐下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莫儿你看啊,这都是我让厨房给你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你看这虾仁儿,丁点儿腥味儿都没有,还有这肉,全是精瘦的,还有还有你看这……”
韩柏舟静静的看着他手舞足蹈的讲这些,脸上挂着浅浅的笑,韩贤之说着说着发现韩柏舟一直看着他絮叨读自己的话根本没空吃饭随即有些懊悔的拍了拍脑袋道:“莫儿你快吃吧,别看我说了,过一会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韩柏舟见状用手语道:‘你说吧,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其实她会说话,但她几乎不说。
小时候她也曾尝试过用语言交流,可没听过声音的孩子说出的话哪里比得上从小就学习说话的孩子?
她说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踩不上正确的音调,滑稽又诡异。当然,这都是她自己感受到的并没有人告诉她,那些人只会在她说话后偷偷嘻笑或是暗地里嘲讽。
自那以后她就很少说话了,因为没人听得懂也没人真心的愿意听,还不如手语。
韩柏舟夹了一筷子的虾仁细细品了品味道最后露出个满意的笑,她爱吃虾但若是要她亲自剥虾她宁可不吃,那股子腥味能把人送走。
一桌子的菜转眼就下去了一半儿,韩柏舟用手帕的擦了擦嘴后满足的下了桌。她又回到了从前住的那间屋子,熟悉的感觉和熟悉的味道让她瞬间有了归属感。韩宅很多东西都改动过唯独两间屋子没动一间是母亲的一间便是她的。
韩柏舟放好东西随手摸了摸妆匣,里面空荡荡的,她从箱子里取出一颗黑珍珠端端正正的放入其中。估摸着小老头儿这时已经泡好茶在花园闲亭等她了,果不其然刚一踏进花园便嗅到一股清淡的茶香混着花儿的香气竟一点也不冲突反而更加诱人。
这是韩贤之的习惯,按他的话来说就是“餐后一壶茶,活到九十八”但估计这话就是个借口,小老头儿爱茶如命一天不喝都难受,韩柏舟自小跟着喝也就养成了这种习惯。
一壶玉露正丝丝缕缕的冒着热气,隔得老远,她只需要嗅一嗅味道便知道这是什么,毕竟陪小老头喝了那么多年的茶。
青色的铃铛盏似乎因为盛着热茶而拥有了生命,韩柏舟浅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从齿间流入口中在触碰到舌头的那一瞬间炸开了一股独特的芳香,那股芳香在口重盘旋片刻便顺着喉咙向下流去,最后在口中留下一股清甜细品后还有浅浅的苦涩。
她看着小老头儿满是激动的脸道:‘口感清爽回甘清津,这茶艺又精进不少啊。’
韩贤之顿时乐开了花儿,要知道整个上海嘴最难伺候的怕就是他这宝贝女儿了,什么东西要是她说了好那就是真的好。
韩柏舟闲来无事便问道:‘当年天下大变,您是怎么过来的啊。’
韩贤之放下茶盏一副沧桑的样子道:“起初的确是对咱们家有些打击的,毕竟世道乱了眼看就要改朝换代所以弄得人心惶惶,但好在孔家的商会和袁家小子帮了一把,不然的话韩家至少会损四成。”
韩柏舟对这个孔家商会着实没什么太大的印象,她从前并不关注这些只对香料感兴趣。
韩柏舟道:‘孔家的商会是什么,他怎么帮的韩家?’
韩贤之哈哈哈哈一笑道:“还有你这个知识分子不知道的事哪?”
韩柏舟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拍马屁道:‘知识分子也比不过您啊。’
韩贤之道:“上海有这么一句话,想活离不了孔家,想死离不了袁家。孔家商会独占了上海六成的生意,但凡是做生意的多多少少都会跟孔家有联系或交易,咱们韩家家底子厚生意也一直顺风顺水的,孔家很早就想将韩家拉入商会中了,只不过我从前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这次改朝换代正好给了孔家一个示好的机会,他们做个顺水人情帮我扩宽了跟国外的生意我也就加入了商会。”
韩柏舟抿了口茶道:‘究竟是没放到心上还是根本就不想加入商会而故意显得不在意呢?’
韩贤之笑道:“果然哪什么都瞒不过你这鬼灵精,我一开始的确不想接受他们。韩家的地位在上海也是举足轻重的根本不需要任何靠山,因为韩家本身就是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