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查看,却被一旁的池王拉住了手腕,一块白灰色丝帕递到她的手心,温柔缠绕在她的手指上。
“啧,这大好的日子。把她送去她主子那儿,别在这扰了皇上赏会的兴致。”皇后玩味地站起身,领着人大摇大摆走到沈之藜面前,“哟,妹妹,你这颈部是。。。”皇后故作夸张心疼,意有所指地责备道:“老八也真是,怎么不知道心疼人呢?”
皇后略显浮夸的音调,吸引了屋内众人的注意力,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的沈之藜,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被池王抓着手腕。
青紫色的手指印缠绕在细白的脖颈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的凌虐的美。众人的视线游离在池王夫妇之间,更有甚者窃窃私语起来。
“看来池王真是性情大变。。。。”
“就是,怎可如此对待王妃呢。”
“并非大家想的那样的,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明所以的沈之藜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慌忙避开池王的视线,羞愧的低下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一方面,认为自己应该为池王解释一下,却不知如何开口。另一方面,她觉得自己死定了,池王不但要误会她,还替她背了黑锅。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指指点点的声音四起,视线聚焦的地方过于明显。池子彧置若罔闻,捡起掉落一旁的皮毛围领,神态自若地为沈之藜系上。沈之藜只能屏住呼吸,心想这回死定了。乖乖弯下腰,用祈求的眼神看向池王,希望对方可以看在刚刚她伸出援手的份上,饶她一命。
皇后瞧见一旁皇帝越发紧皱的眉头,似是很满意,意味不明地笑道:“妹妹,走吧。再不包扎伤口可要留疤了。”
手心里一闪而过的温热让沈之藜在这个微凉的春季里意识回笼,下意识看向了池王。比起池王一贯冷漠寡言的模样,他的手却很热,让人莫名安心。池王貌似只是递了个手帕给她,甚至连个眼神都吝啬于她。出于礼貌,不能让皇后久等,她只能闷闷不乐地跟着进了内厅。
宴宾楼作为承接皇室和达官贵人的主要赏会地点,将私密性做到极致。沈之藜的右手指尖是被滚烫的热水溅伤,伤口呈喷射状,红肿一片,痛楚依旧十分浓烈,好在斗篷遮挡住了手背才幸免于难。
身着深蓝色长袍的御医似是等候多时,老者身材矮胖,两手微曲抱于胸前,看起来十分和气。却在看清沈之藜长相的同时,面色一滞,不确定地微微瞪大了眼睛,眼神略带迟疑,犹豫不敢上前。又碍于皇后的命令不得不上前查看池王妃的伤势。
御医神色僵硬地伸出手,胖乎乎的手因抓药而变了形,呈黑黄色。动作熟练地清理了伤口,再涂抹上不知名的药膏,冰冰凉凉的缓解了伤口的灼热感,最后用绷带把每根手指分别包扎了一遍,不能弯曲,不能并拢。看得沈之藜直发愁,因她的细小动作变化,惊得御医身体紧绷。
纱布包裹下的手指有些发白,沈之藜轻轻地弯了弯手指,只剩下轻微的疼痛,试探着开口道:“我的手需要多久能恢复?需要忌口吗?”
“回娘娘,从今日起每日两次涂抹我自制的完颜霜,七日后必定药到病除,保证毫无疤痕。”御医匆匆奉上药膏,交代了换药的时间,草草退下了。
沈之藜听着宛如电视购物的宣传语,接过递到眼前的木盒,淡紫色膏体伴有淡淡的薰衣草香味,若有所思地回想着御医刚刚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妹妹,你也是个傻的。姐姐说话你也别不爱听,八弟那腿都没知觉了,还隔着棉衣裤总比你这细皮嫩肉的结实吧。”皇后一改人前盛气凌人的模样,突然像个知心姐姐一样,苦口婆心说道。
“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就算没知觉了也还是肉长的。”沈之藜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在古代算什么,放在现代活脱脱的恋爱脑。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反应快过脑子。
“说起来八弟也是命途多舛,想当年八弟意气风发,倍受宠爱,倾慕八弟的人更是排满崇政殿。刚刚那个婢女的主子德妃就是其中之一。你瞧,我又多嘴了。哎,人生岂能尽如人意呢,好在你尚且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犯傻。”皇后突然一改疯癫肆意的状态,语气里满是无奈,目光柔和的凝视着沈之藜,像是透过她在看着谁。她从小就作为未来的皇后被家里人培养,没有姓名,没有喜好,没有选择的权利。谁是皇帝,谁就是她的夫君。
“池王有很多爱慕者?他很英俊?”一段话中,沈之藜精准地发现了华点。刚刚那壶开水却是朝着池王去的,难道是因爱生恨?
“我的傻妹妹,你不知道?你们每天同床共枕,还用得着问我?”皇后佯装拭泪,从感伤中抽离,疑惑道。
“当然不是,我是觉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嘴巴快过脑子说完了,才发现自己的失言,赶忙转移话题道:“皇后娘娘,您可知王爷有什么青梅竹马吗?”
皇后并未立刻回答,挑着凤眼,轻声问道:“八弟待你可好?”
“回皇后娘娘,王爷待我很好。”沈之藜故作娇羞,缓缓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