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人,浑身是伤,他的眼神中流露出被打碎的无助和仓惶。
容鹭儿叹口气,“真是糟蹋了。”
大抵是被打怕了,对于容鹭儿伸来的手纪还野只是颤抖了一下,没有躲。
模样倒是完好无损,知道这是值钱的地方,伤的都是肋骨往下被衣物遮住的位置。容鹭儿站起身,吩咐下人把人带下去处理伤口。
几天后,容鹭儿得知有人在城中拿着画像寻人,问是何人在寻,小厮说有皇都那边司马章周手下的近卫。容鹭儿冷笑一声,不作理会。
销金窟本就是鱼龙混杂之地,官商势力在这儿都不起作用,更何况寻人的势力来自当朝奸相司马章周,她就更没可能把人拱手让出。
门外传来声音:“二当家,文小姐来访。”
容鹭儿有条不紊收起桌上的物件,对镜修整好妆容,款款起身,“快请。”
文家是容氏的母系旁亲,文瑞雪在容家堡里也是能排上号的贵女,当得起容鹭儿亲自相迎。
文瑞雪是夜棠天的常客,但她并不涉足勾栏瓦舍,只是来找容鹭儿喝酒谈心。今日与她一同来的还有谢家小女谢花羽。
容鹭儿将二人迎入厢房,招呼门口侍郎进来沏茶,笑吟吟地说:“今儿是哪阵风把二位娘子给吹来了,阿雪,好一段时间没来了吧?”
文瑞雪捏着手绢,看了眼身旁的谢花羽,“倒不是什么大事,鹭姐姐可知道近几日城内大肆搜寻失踪人口的事?”
容鹭儿笑容稍敛,视线与目光闪躲的侍茶郎交汇一瞬,“哦?有这等事?”
文瑞雪道:“是啊,这便是那人的画像,你看。”
容鹭儿扫了一眼,果然是温缈。
文瑞雪咬咬唇,道:“鹭姐姐,你在城中人脉广,能不能帮着找找?”
容鹭儿笑问:“你为什么要找他?”
“不是我。”文瑞雪抿唇深呼吸一口,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是漫青姐,她见到了这张画,这画上的男子是伊人上的首魁温缈,是漫青姐数月前推了文家那笔商谈前往北抜为了见一面的男人。”
容鹭儿淡淡笑,抬手扯下侍茶郎的面巾,问:“你说的可是他?”
文瑞雪一愣,对比着画像和真人几次来回,不敢相信地用眼神询问谢花羽。
得到肯定答案后,文瑞雪激动起身,“谢谢鹭姐姐!”
容鹭儿道:“谢什么,我可没说要把人交给你。”
“这……”
“你也知道,我素来与容大不和,她要的人,我凭什么轻易给她?”
容漫青是容家堡嫡长女,而容鹭儿是三房庶出的女儿,嫡庶有别,即便两人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能改变她作为庶女的卑贱地位。
容漫青为了个勾栏戏子远赴北抜,这事儿在容家堡算不得稀奇,她见的男人是销金窟首魁温缈,这事儿人尽皆知。
容鹭儿就是清楚这一点,才无论如何要把已经变成傻子的温缈留在身边。
鱼儿自会嗅着饵上钩。
这几日,她只命人教温缈侍茶,再借着失误的由头惩罚,把他不动声色推到各家贵女面前,至于其他勾人魅主的技巧,对于这样的绝色,无胜于有。
众人的目光令纪还野浑身不自在,而文瑞雪等人也察觉到他的异常。
虽然没亲眼见过温缈,也从别人口中知道那是个绝色尤物,而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容貌清隽,气质上却不符合这张脸。
容鹭儿看出她们的疑惑,道:“他遭人陷害,如今已是又哑又傻。”
文瑞雪与谢花羽对视一眼,显然这个变故出乎她们意料。本想借温缈去讨好容漫青,可如今的温缈今非昔比,还能有作用吗?
打发走二人,容鹭儿算算时间,命人将温缈带去厢房内室。
纪还野不知道要发生什么,被带进房间后手足无措地四下看看,房内无人,香炉熏香缭绕。他很困,不知不觉伏在床边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咯吱一声被打开。
“这个情况您知道。若有伺候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容鹭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嗯。”
合上门,陶青怡缓步进入内室。
她得到的消息应该没错,阁主在夜棠天。巡视一圈空旷的房间,目光落在床榻边蜷曲的白色身影上。
“阁主?”她轻声走近,试探地喊。
纪还野被摇醒,睁开眼看到一张陌生的脸,眼底闪过几分惊恐,他很快低下头,用迎接客人的姿势伏地行礼。
陶青怡手忙脚乱扶他起身,心中地动山摇。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还是被亲眼所见震惊到。
纪还野低着头不看她,自顾自走到桌边沏茶,双手奉给她。陶青怡有话难言,那应该是她做的事情,怎么会有一天轮到阁主为她侍茶。
她根本喝不下,放下茶杯示意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