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鹭儿，容家堡堡主的三姨太之女，比嫡长女容漫青晚一刻钟出生，十四岁时就敢离开容家的温室自荐到夜棠天，经历重重考验，得到夜棠天大当家的赏识和提拔，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为人圆滑世故，两面三刀，办事谨小慎微，极有手腕。”
周旬礼把从七杀阁四层打探来的容鹭儿的消息一字不漏地念出来，忽被打断。
薛厌：“说重点，有没有找到她的软肋？”
“软肋没打探到，这个女人眼里面只有钱和生意。不过，有一个人，我觉得容鹭儿的态度比较微妙。”
“如何微妙？”
“容鹭儿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从不得罪任何人。但我从他们收集的情报中看到一条，有一个她明目张胆针锋相对的客人。”
薛厌：“是谁？”
“七重天天掌，程令疆。”
抱臂不语的薛憎脸上浮现出八卦神色，道：“公家人也敢嫖？”
周旬礼：“据说是程天掌来执行公务检查时，和容鹭儿闹了口角。”
“官家人明面上不都看不上这些地方吗？”
“按说是正常的。”周旬礼道，“可是从前的例行检查，容鹭儿从来没有与公家人正面争锋过，所以我觉得有疑点。”
薛厌皱眉想了想，道：“那也……死马当活马医吧。只是程令疆此人心高气傲，恐怕不会配合我们。”
段拙终于动了动眼皮，开口道：“找江昭。”
薛厌面露为难，道：“江大人是文人，他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段拙淡笑：“他只需要来七杀阁，程令疆就会去夜棠天。”
江昭欠了他们一个人情，是时候还了。
程令疆不受控，惯是目中无人，整个朝野上下，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也只有对尚书台的江大人有几分薄面。
但也不至于能用江昭使唤动程令疆吧？
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纪还野失踪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如今为了寻他大张旗鼓，倘若落到以前的仇家手上……
兴许大家都想到了这一层关系，心照不宣沉着脸，不再说话。
程令疆作为朝廷官员，没有名头公然出现在夜棠天这种地方容易落人话柄，虽然他并不在意。
七杀阁内，薛厌看着他殷切地说：“程天掌，有劳了！”
程令疆俊脸冷漠，“未必成功。”
薛厌：“她不交人也没事。只要能探出阿野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们暗度陈仓。”
程令疆扫了眼面前殷殷盼盼的几人，段拙抱剑闭眼靠在雕龙柱子上，这是做好了得到消息立刻救人的准备。
他又看看四周，语气有些冷，“你们，与江大人什么关系？”
七杀阁是大奸相司马章周手里的刀，清清白白的江昭怎么可能和他们有关系。程令疆也不相信。虽然他为司马章周办过事，但只是各取所需，不代表他是司马章周的爪牙，他和七杀阁的人不一样。
昨天，江昭求他帮忙。帮七杀阁的忙。他与七杀阁一定有某种联系，但他不可能直接问江大人。心里惴惴不安，怕江昭是七杀阁的人。倘若他是……
薛厌：“关系不大。早年借了个人情给他。”
简明扼要的解释并未让程令疆信服。当下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他看到七杀阁的人眼神迫切得像马上要把他丢下楼去。
夜棠天。
这个地方程令疆公事公办地来了几次，一次官服，其余都是便衣。
正如七杀阁搜集到的情报一样，他与夜棠天二当家有那么点关系。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的回忆罢了，拿到情报后他就公事公办把夜棠天处理了。
可怜他辛苦卧底潜伏数日，也只是让夜棠天休业月余。这背后的势力根本难以想象。
当初查抄夜棠天就和容鹭儿彻底撕破脸皮，他又不会再来，也没有什么顾忌。故地重游，夜棠天已经大改奢靡之风，看起来像个普通雅致的酒楼。
夜棠天的侍婢小厮都换了一批新人，程令疆随手招来一个，“我找你们容二当家。”
话音刚落，容鹭儿从三楼厢房里出来，倚着栏杆透气，一眼就看见程令疆站在大门口与一名侍婢交谈，叹出的气收回来，容鹭儿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翡绿衣服，想了想，着人传话。
程令疆几步便上到三楼，径直停在容鹭儿房门前。
她在门口等候，见到人了才慢悠悠往房里走，不咸不淡地揶揄道：“多年不见，程天掌还是这么轻车熟路啊。”
程令疆的态度显得生疏又不失礼数，跟在她身后进门，将手里的一个黄布包裹的包袱放在桌上，“二当家，有没有兴趣做笔交易。”
“这是？”
“这是你重金求取多次的灵庐玉鼎。”
容鹭儿眼神一动，抿了抿唇，“什么交易？”
“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