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脚步声远去。
纪还野皱眉握紧拳头。
这就走了?
真的走了?
他愤然回过头,正看见孟绮吾把大门关上。
纪还野:“你,关门做什么?”
孟绮吾回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你的功法是不是前功尽弃了?”
纪还野:“嗯。”
“对不起,我……”
“不怪你,那时候我已经清醒了,是我自己没有把持住。”
孟绮吾低下头喃喃道:“怪我,都怪我。”
她要是不喝酒,不主动,根本不会发生那样的事。说到底,这件事是她挑起的。
纪还野:“我一直未能参透十重境,但当时……却似有所领悟,只是那一瞬间过得太快。兴许,这就是命吧。”
他的内力连同扎根骨髓的重春毒随着童子身一起消失了。现在,他是一个普通人,曾经梦寐以求想成为的普通人。
孟绮吾握住他的手把脉,沉默半晌,问:“他们知道吗?”
“不知道,别告诉他们。”
“为什么?”
纪还野盯了眼门口,示意孟绮吾坐下,徐徐道:“论年纪,薛厌长我一轮,论武功,破尘未逢敌手,怎么算,这个大阁主都轮不到我当。你知道,为什么我是大阁主吗?”
孟绮吾摇头。
纪还野:“我三岁开始修炼玉骨心经,至今二十二年。也是从那时起,重春的毒芽种在我身体里,与玉骨心经相生相克。因为我活下来了,所以才能成为大阁主。”
孟绮吾惊讶地睁大眼,“难怪,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中了重春毒还能活下来的人。”
“你应该知道,他们都在为我突破十重境操心劳神,因为这对于掌阁来说很重要。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已经破功。”他叹口气,“否则,七杀阁不会放过你。”
孟绮吾握住他的手,“可是,你的内力虚无,根本瞒不住他们。”
“我现在大病初愈,他们应该不会怀疑。但不久后掌阁要来七杀阁,我需要你帮我,营造出内力充沛的假象。”
孟绮吾很愧疚,“对不起,我……”
纪还野捂住她的嘴,挑了下眉,“别再说这三个字了,要不然我会觉得你很后悔。”
她的确后悔,因为时机不对。不过她更担心的是纪还野因此生气,不肯原谅她。现在看来,这些顾虑可以放下了。
短暂地悔过后,她感到有点愉悦。
孟绮吾握住他的手,浅浅一笑,“那就将错就错,及时行乐吧。”
栖梧门的名声大,自从孟绮吾还活着的消息走漏风声后,门口的木匣子里每天都有很多慕名邀请的信件。
周旬礼每日整理好信件,整齐地放在书房内。
孟绮吾通常是不看的,除非缺钱。
上官今闲手握淮阳十三城,是名副其实的金主大主顾,上次从淮阳城回来,把栖梧门近一年的开销都解决了。
还有闲钱给纪还野买黄金手镯,玉坠子之类的。
这天,孟绮吾闲来无事,随手拆开了几封诊单。
里面有一封前天的信件,上面落款是长公主府。孟绮吾皱眉,再看信件来源,是大姜。
不是北抜的长公主,是他们大姜的长公主。
孟绮吾冲门口喊了声周旬礼,把信扔给他,“查查。”
周旬礼看了看信,略微思索片刻,道:“高庆长公主最近新婚,这怎么又病了。”
孟绮吾:“新婚?又病了?”
她对皇家密辛了解不多,但高庆长公主也算是大姜名人。
举国皆知,长公主克夫。
高庆长公主十六岁嫁镇国将军,育有一女,不久后将军战死沙场。二十二岁二嫁定国将军,两年后将军马革裹尸,之后十几年,高庆长公主陆续嫁了几位国之栋梁,均在婚后一到三年内以各种方式意外死亡。
周旬礼:“这是七婚。长公主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婚是太后指的,大概是想着冲喜。没想到婚后病得更重了。”
栖梧门虽然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官家却一向看不上他们这一派。若不是病情危急,恐怕也不会给他们投信。
不过,他们肯投,她还不愿去呢。
周旬礼接着道:“丞相谢兰殊,是她的新夫郎。”
谢兰殊名为丞相,实为摄政王,不过,是曾经的摄政王,几乎为年仅十岁的小皇帝全权代言。
谢兰殊年纪不大,城府颇深。年长他近两轮的司马章周,这些年靠七杀阁解决不少眼中钉肉中刺,才站稳脚跟,在朝中与谢兰殊分庭抗礼。
孟绮吾露出一丝惊讶,“笑面狐狸谢兰殊?他野心可真大,这都能忍。”
她仔细一琢磨,大概猜到了长公主病情加重的原因。就算谢兰殊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