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千岁的老人头发花白，一向精明的双眼变得沮丧，我提起一口气，才感觉自己声音大了些。
“爷爷，您别自责，是我不好，白白才会选择别人吧？”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我做错了什么他也不肯说。
也许是我活该。
思索间，狐寿跟在狐笙身后也来了，看着两人明显的暧昧和亲近，恍惚中像是看到了我和白白的样子。
“恭喜了。”
“五日后我和狐寿成亲，你记得来喝喜酒。”
狐寿不好意思地腼腆一笑，我也很高兴这对新人终成眷属。
“祝你们恩爱无涯，白头偕老。”
狐笙满意点点头，然后给我留下请帖，狐白白这才赶回来。
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狐白白在洞外守了很久。
他自知对不起我，又不敢再看我乱了心神，于是自能趁着我昏睡偷偷看一眼。
这一眼，或许就是，最后。
昏昏沉沉又睡了好久，迷迷糊糊中，我一个人醒来，看着空荡荡的狐狸洞，我扶着墙慢吞吞往外走。
“哎呦，狐言言你怎么出来了。”
“快回去躺着。”
“我还没有参加狐笙和狐寿的婚礼，今天不是……”
山主着急地掺着我就要回去。
“婚礼早就过了，你还不知道？”
“那天我们大伙都来看了你，才发现你一直昏迷不醒，狐笙狐寿也很担心，妖医也说不出毛病。”
山主很愧疚，她吞吞吐吐的不说话，我很讶异，一向粗枝大叶的山主也学会了看人脸色。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能受得住。”
山主还是闷闷的。
“是我和我家崽子对不住你。”
提起白白，我的心口又忍不住一阵抽痛。
弯腰捂着心口，感觉到周围有熟悉的气息，却又根本找不到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白白！”
“我知道你在！”
“我知道，你每晚都是偷偷来看我！”
“你出来啊！”
周围一片寂静，就连山主看我的目光也复杂又怜悯。
她也不相信我。
昏昏沉沉间，我又感觉到身子发软，熟悉的哭腔出现在耳畔，我在昏迷前终于抓住了他的手，紧紧不再放开。
“你醒了。”
看着坐在床前的人儿，温热的触感还留在掌心，我把他的手吻了吻，沙哑着开口。
“为什么一直躲着？”
看他吞吞吐吐不说话，我也不再计较。
左右不过这两日，我也预感自己命不久矣。
“白白。”
我看他的的目光掐的出水，柔得不能再柔。
“你能陪着我么？”
“就这两天。”
看他犹豫不决，我释然一笑。
“算了，我不怪你。”
“你走吧。”
白白守在我床边没有离开。
我心里的波澜被再次掀起。
他没有走。
他果然还是在意我的。
睡着前，我我还在想，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个安眠幸福的夜晚，却不曾想，一睁眼，那个身影早就不在。
心头的苦涩越发淡了，我也明白我留不住他。
拖着这残躯困着别人，这算什么呢？
我狐言言还不屑做这种事。
这般想着，忍不住咳嗽越来越剧烈，直到爹娘从洞外冲进来，看到的就是我一口血喷出洒在床前。
“言言！”
“言言！”
“爹，娘，不要叫我言言，都是小名了，我不爱听。”
我擦干嘴边血迹故作轻松开玩笑，自己身子的困重无人知晓。
爹娘回来就抱着我埋头痛哭，哭着哭着又骂了狐白白。
“爹，娘，别说了。”
“好，好，我们不说了。”
“其实，你们今天能赶回来，我很高兴。”
“我知道，我活不过今天了。”
爹娘满脸愤怒，容颜憔悴，这一路赶回来怕是累坏了，可我还想再见见爹娘，还有他。
我大口大口呼气，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掉。
女子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心已经痛得麻木，可我还是想问个明白。
“我要见狐白白。”
“这…万一他不来怎么办……”
“不会的。”
我很笃定，就算没有了妻夫情分，可往日的情谊还在，我不信他那么绝情。
“你就说，我快要死了，还想再见他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