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李长安乔装易容,东躲西藏,历经千辛万苦逃至京郊,一路行来竟都有河州府派来的人等着劫杀于她。
到了京城,她谨慎小心地徘徊城卫附近多次,发现一直有人拿着她与李锡庚的画像,一一排查,严防死守。
走投无路时,她看到打有宜州纪家徽记的车队,李家与纪家往上数几辈儿有亲眷关系,只是现在几乎绝了往来,只知纪家是高门清流世家,踌躇之下,冒险前来求援。
她跪下恳求,
“我知强人所难,也陷你们于险境,但恳请纪大公子助长安进京,为我那些清正一生,却无辜枉死、被奸佞小人攀污的师长同窗们讨回个公道。大恩在上,长安愿以身相报、以命相抵。”
纪殊同双手扶起李长安,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放心,纪某虽不才,也定当竭尽全力,护李小姐周全。”
纪殊同喊来明哲在车内商议许久,终于想到一个较为可行的计策。
他们将李长安提前藏匿于进京车队贺礼箱中,安排若干侍卫扮成穷凶极恶的匪徒,假意劫掠财色,在进城门前闹将起来。
临近城卫处,纪殊同故意激起爱马狂奔,声东击西,引府衙与城门卫尉追了大半个京城,双管齐下,这才终于成功地将人带入京城。
“当时又是为何假称歹徒掳走了大公子的爱妾?”张遮默默听着,突然问。
“我原也是想未雨绸缪,提前为李姑娘打算”,
纪殊同见张遮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表情,知他是误会了,尴尬地挠了挠脸,赶紧补充道,
“千人宴期间盘查甚严,每个人进城都需核查路引并加盖印章,哪怕进了京城,也会不时有卫所之人抽查路引与印章,防范流民和乱党,我是想待李姑娘藏入货箱混进来后,帮她办好路引,再假称是被掳走的姬妾寻了回来。”
“嗯,如此甚是严谨”,张遮赞许地点点头,“如今这李长安何在,住所可否保证安全?”
“进城后第二天,李长安不知为何突然跑去太医院,险些中了歹人的伏击,”
纪明哲说道,“哦对,正是我兄弟二人初次见张兄那天,所幸跟着保护的纪家侍卫身手了得,救下了她,不然这最后的人证也……”
顾大人拈须思索片刻,语重心长道:
“纪大公子、纪小公子,此事牵连甚广,背后的势力尚不清楚,万不可轻举妄动。往后务必多加小心,二位回去先护住李姑娘,我必尽我所能予以襄助。此番,需谋定而后动。”
纪殊同、纪明哲深深一揖到底,“多谢顾大人出手相助,晚辈铭感五内。”
从顾大人家出来,三人沉默地一起走了一段后,张遮突然想起要回刑部衙门查阅几份卷宗,便先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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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天色尚早,纪殊同便想去闹市逛逛,再好好吃上一顿,回想起来,自从来了这里以后,事事需要筹谋,神经一直紧紧绷着,还要装成另一副样子,心中再也没有片刻放松过。
远远看见闹市正中有家古玩铺,纪殊同喊上弟弟进去。
她素来喜爱古朴雅致,有历史痕迹的各色老物件,穿书前每周末都逛博物馆,也常去古玩城溜达个一圈半圈,虽然拿着可怜的科研津贴什么都买不起,但是对各类文玩、古董那叫一个如数家珍,眼光毒辣的很。
这家店堪称琳琅满目,应有都有,璀璨夺目的珠钗首饰、成色上好的象牙古玉、高雅脱俗的文房四宝、工艺精湛的刀剑匕首,对纪殊同来说,每样都是实实在在的历史藏品,一时间竟是看得忘乎所以。
纪明哲也兴致勃勃地看着,一眼相中了两柄一模一样的西域匕首,镶红蓝宝石,爱不释手。店中架上放了各种上好的砚台,纪殊同看中了一方梅花端砚,背面刻有“凌寒独自开”。她想着买下,张遮很喜欢绿梅,这砚台便送与他做谢礼好了。
正打算招呼老板包好,转头发现一个俏生生的丽人站在一旁,身段玲珑,皮肤雪白,吹弹可破,一双明眸似点漆,妩媚而灵动,好像站在一旁观察自己很久了,目光流转间冷冰冰的,颇为审视。
是姜雪宁!!!
纪殊同立时便浑身寒毛倒竖起来,内心崩溃地做土拨鼠尖叫:
“啊~~~!
什么情况……这可是会影响我使命达成的重要人物啊,可是今天我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我是出来放松的啊!等等,等等……
研究计划中姜雪宁部分的实验方案是什么来着?明哲,明哲人呢?”
慌乱地四处扫视一圈后,纪殊同终于看到了正埋头在各类精致器物中忘乎所以的明哲,嘴角抽搐了几下,刚刚自己也是这副死样子吗……
淡定,淡定,只能靠自己了。
此时,姜雪宁的声音无波无澜地响起:“老板,我要买这方梅花端砚,请帮我包好。”
纪殊同内心迅速做好了筹谋,这雪宁姑娘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