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初次见我们,先给她留个良好的第一印象,再想办法结交一二。”
思及此,使劲稳住心神,保证声音如往常般淡定,微微拱手,和颜悦色道:
“这位姑娘,这方砚台原是鄙人先看中的,本想送与重要之人,不过见姑娘似是喜欢,好砚配美人,纪某也十分愿意割爱。”
说罢,拨开挡在眼前的几缕发丝,帅气地抬头,向眼前娇媚动人的姑娘释放魅力,发现姜雪宁平静地站在那里,端庄地微笑,又觉得自己多少有些油腻了,赶紧收了收。
纪殊同穿书前就是个十足的假小子,五官帅气、高个儿、短发,在学校里驰骋,号称拥有一众迷妹。
穿书后,原主面容甚美,只需稍加修饰,便是锦上添花,美中又带着十分的英气,扮起纪大公子行走江湖,那叫一个貌若潘安,风流倜傥,甩出纪明哲几条街,自我感觉好极了。
“原来是纪公子,敢问公子送与何人,若是心中极重要之人,我也愿意割爱。”
这个问题令殊同呆住了,似是感觉有些奇怪,又觉得对方是姜雪宁,不回答有些不妥,
于是一颔首老老实实地答道:
“是... 是纪某打算送与犬子的,犬子喜欢梅花。”
一边答一边心中抱歉:张遮啊,对不住,是我占你便宜了,可是本公子对你就是最诚挚的、恨铁不成钢的殷殷母爱啊!
纪殊同抬头,瞧见那姜雪宁表情僵硬地努力扯了扯嘴角,挤出几分尴尬的笑,
“纪公子拳拳爱子之心着实令人动容,这方砚您收好。”
“那多谢姑娘了!在下是宜州纪家嫡长子纪殊同,”殊同恶狠狠地一把揪起正逛得红光满面的明哲,“这是舍弟纪明哲,敢问姑娘芳名。”
“姜侍郎府上排行老二,叫姜雪宁,幸会。”
“哎呀,幸会幸会,久闻姜二姑娘芳名,纪某实是仰慕已久,今日得见果然灿如春华,皎如秋月,改日若有机缘,待殊同寻一方好砚,与舍弟一同去您府上拜会。”
纪殊同满脸堆笑,谄媚地说。
“好,再会。”
姜雪宁微微朝两人笑了笑,拜别后转身离去。
这次偶遇姜雪宁,让殊同和明哲意识到一个重大的问题,他们看似周密的计划中出现了一个根本性的漏洞——那就是他们居然忽略了姜二姑娘也是研究中的重要变量,要知道,周遭对她虎视眈眈之辈可不少……
必须尽快去了解一下这个变量的想法;必须尽快让张遮与她有再次相见机会;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男女间的物理距离太大会导致心理距离的疏远。再炽烈的感情也会逐渐变淡的。距离就是爱情的头号敌人。咱们那位谢少师可不就是隔三差五找各种理由接近,整日里“宁二、宁二”的叫个不停。
再看张遮这块朽木,与姜雪宁分明本是天作之合,自己心里也是一直爱她重她,却说自己是什么“不敢再去爱的懦夫”,这情深深雨蒙蒙般的精神内耗,气得我这白头老母只想仰天长叹:
“嗟夫,朽木可雕否?”
姜雪宁坐在车里,细细回想那纪家大公子,只觉得怪异之极。
难道自己是看走了眼?那天远远瞧去,明明是女子的样貌无疑,今日在店中初见也是,个头虽比寻常女子高出许多,但英气中带着只有姑娘家才会有的温柔神色。
谁知此人一张口,竟是让姜雪宁吃了一惊,谈吐间老气横秋,举手投足又分明是个自诩帅气、油腻而不自知的贵公子,与那萧定非简直不相伯仲。
此人当真是雌雄莫辨,而且年纪轻轻似已娶妻生子,让人好生称奇。
原以为是个女扮男装接近张遮,有所图谋的姑娘家,自己白白吃了一顿醋,气闷了半宿,看来是想岔了,关心则乱。
姜雪宁轻松起来,哑然失笑。
不过,张遮看上去对这人颇有几分亲近和信任,到底是怎生相识的?改天找个由头,不着痕迹地让吕显帮忙去查查,希望不要对张大人不利才好。
找机会,得再去会会这纪家大公子。
另一头,已经在蜀香客栈点了满满一桌子香辣盛筵的纪殊同,打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喷嚏。